第三章 做个饱死鬼

“现在几点了，短针指着11…”

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仿佛一条巨蟒，楼道尽头的漩涡趴伏着一头看不到的恶兽，黑洞洞的让人止步于此，吞噬着来访者的勇气。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已经苏醒的咒灵操控着它笨重的身躯，朝鞋子的主人奔来。

像是置身于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一股如同在盛夏中持续发酵的剩菜剩饭的味道扑鼻而来，嘉纳妩霜嫌恶地捂住口鼻。

嗐，这些年她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全靠吃这些养活自己。

嘉纳妩霜忽地往窗外看去，虎杖悠仁在外面，这么说伏黑惠已经进入了教学楼。

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呢。

就取一点点血，就一点点。

嘉纳妩霜侥幸地想着。

这孩子的老师不会发现我的…应该吧？

嘉纳妩霜一边努力催眠着自己，一边在咒灵接近她时隐去了气息。

虎杖悠仁救下了咒灵手中的女学生，而伏黑惠也顺利拔除咒灵。

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伏黑惠压下心中的怪异，朝虎杖悠仁伸出手要那根咒物，是一根焦黑的手指。眼看就要拿到咒物，伏黑惠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喊——

“救命！”

时间仿佛在这个节点被拉长，对面虎杖悠仁紧缩的瞳孔清晰地印在伏黑惠脑海里。

异变发生在此时，电光火石间，一只漆黑的巨手从天花板伸出来。

是嘉纳小姐的声音！？

虎杖悠仁猛地追了出去，如离弦之箭般擦过伏黑惠，而大手在这时将咒物紧紧攥在手心。

近了才看清，嘉纳妩霜的护士裙被扯得破破烂烂，只剩下几道可怜的布条挂在身上。她低垂着脑袋，四肢随着庞然大物收回手臂的动作而来回摇摆。

“嘉纳小姐…”虎杖悠仁喃喃道，他看不出来嘉纳妩霜是否还有生的气息。

脑袋嗡嗡作响，受到重击的伏黑惠趴在天台上，召唤不出任何一个式神。

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异香。

是正餐！

好香好香！

伪装昏死的嘉纳妩霜突然睁开眼，像是刚出炉的、皮儿薄馅儿厚的大包子，嘉纳妩霜顺着香气找到满脸鲜血的伏黑惠，又不甘地闭上，心中慢慢盘算着怎样才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喝一口那猩红的、冒着腾腾热气的补品。

正当咒灵紧紧捏着嘉纳妩霜靠近伏黑惠时，虎杖悠仁冲出来阻止。一番恶斗，咒灵抓住了虎杖悠仁要往嘴里送，而后者的双脚死死抵着咒灵的牙齿。

面临几乎必死的局面，虎杖悠仁想起不久前的对话，下一秒，他猛地仰头，那根他只咬住一小截的手指被抛向天空——

“这不是有拯救所有人的的方法吗？只要我有咒力就行了吧，伏黑！”

“住手…住手！”

伏黑惠没想到虎杖悠仁会选择自己吃掉咒物。

嘉纳妩霜也没想到，那可是两面宿傩的手指啊…

趁所有人不注意，嘉纳妩霜恶狠狠地咬住咒灵，撕下一块随意嚼了嚼就吞进肚子里，禁锢她的大手一松，嘉纳妩霜便掉了下去。

囫囵吞枣一般的吃法，让嘉纳妩霜很是懊恼，看着对面已经变凉的血迹，感受到身前虎杖悠仁的变化，就算再不舍，嘉纳妩霜还是决定先逃为妙。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嘉纳妩霜还是分得清的。

“你要去哪？我的…祭品。”

这句只有嘉纳妩霜能听见的话，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罩在原地。

下一秒，嘉纳妩霜弹射出去，重重砸在伏黑惠身上。

耳边是两面宿傩的狂笑，恐惧和兴奋交织，刺激着嘉纳妩霜的每一处感官。

我要做个饱死鬼！

抱着这样的心态，嘉纳妩霜来不及扒开伏黑惠的衣服，直接朝他的肩膀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