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道行与清虚

随着慈航和玉鼎的拜师，至此十二金仙余二者正式集齐。

说来者来者到。

众所周知玉清考验过于严苛，但这也不妨碍洪荒生灵为之趋之若鹜。

苦心竭力的抵达者们望着近在咫尺的仙山，心中并未感到解脱而是茫然。

半晌，这些生灵悉数选择人满为患的青石阶，只有三三两两者冒着被玉清威压打下的风险登上此行的目的地——白玉阶。

虽然结局不言而喻，但是他们要比大多数生灵勇敢……

期限将至，临了，终于有生灵脱颖而出。

来者手持拂尘身着蓝白道袍，周身难掩儒雅。

这与文殊为了社交刻意营造出的温厚不同，也不同于太乙表里不一的平和，他的温润是由内到外的，宛若质地纯正的羊脂白玉。

此刻，他平稳站在白玉阶之上，眉目颦蹙，好似在为那些资质平平不受认可之生灵而忧愁。

但很快他便稳定心神，全神贯注只为闯过阵法成功拜师，意乱的另有其人。

正是文殊。

他眸色愈浓，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无论师兄还是师弟，各方面都高过自己，便是一直默默无闻的灵宝也不例外，潜质更高一筹，于是他不得不在心中盘算长久之计。

收起私心杂念，文殊刚抬眸便与慈航四目相对。

实不相瞒，习惯通观全局的慈航已经注视他好久。

文殊似乎也意料到这点，却还是噙起笑意向慈航点了点头。

后者见状亦冲他微微笑了笑。

慈航可不会觉得她这位师兄多思善妒，相反她能共情对方的顾虑，担心自己差强人意而遭受同门冷眼、师尊冷落，圆滑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保护色。

频于的太乙静静望着二者眉语目笑，并没有插足他们之间的祥和，只是心下也有别样的腹案。

太乙真人“阴阳为爻，八卦循生，此生灵倒是步步慎重，师妹以为如何？”

慈航循声转过头来，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

慈航道人“是极好的，根行、悟性、法力应该都是上乘，虽然略输师兄一筹。”

太乙只字未言，唇角荡漾着清浅的笑意。

……

洪荒的时间最为不值钱，五百年时间转瞬即逝，此外，又有一位生灵登临白玉阶。

比起前者的稳健，他举止轻率，并没有太多瞻前顾后，只是凭借高强的本领履险如夷。

但是由于阵法先前因慈航被加强的原因，二者在阵内徘徊许久才得出。

慈航也意识到了不妥。

慈航道人“此事是我思虑不周，此间事了，我必好生向二位师弟赔礼。”

南极面色如常，并不在意。

南极仙翁“无妨，如此才方便师尊遴选弟子。”

话音方落，金钟交彻，玉磐和鸣，金钟玉磐再次被敲响。

黄龙真人“金钟玉磐经久未响了，上一次被敲响还是慈航师妹与玉鼎师弟千年前所为呢，今时又连响两声。”

金钟玉磐连续被敲响两下代表他又要迎来两位师弟，黄龙不禁面露陶然之色。

周遭一片沉寂，在场之人都无法理解黄龙在傻乐什么，其中以文殊最甚，一想到又来两个天资高过自己的他就觉得可憎。

道行天尊“道行见过诸位师兄与。”

道行言语温和有礼，尽显谦谦君子的气度，但目光触及慈航时一顿，走至对方身前略一拱手。

道行天尊“师姐。”

他的嗓音是极好听的，温声细语很难不使人涌上好感。

不待慈航言语，一道悠悠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清虚道德真君“我乃清虚，此番前来，问道昆仑山，诸位多指教了。”

清虚之言简洁明了，不容分说，他不愿与旁人虚与委蛇，维持面子功夫，于他而言实力才是一切，但他这恃才傲物的态度属实令其他人蹙眉，便是南极都有些哑然，看来今后玉清峰也会热闹几分。

广成子“目中无人终受其困，好自为之。”

广成子神色清寒。

清虚道德真君“不劳费心。”

清虚无动于衷，俊美无双的脸颊因为表情懈怠而显得更加骄矜。

眼见他不领情，广成子再未置一词，直接移开目光，天资再高也只是将自身置于众矢之的的蠢货，自己没兴趣将注意力放在这种人身上。

同一时刻，玉清打算撤去横亘于昆仑山脚的白玉阶。

他于万年前布下，本意是为考教所用，至今他已择取出十二名与之有师徒之缘的出众弟子，已有圆满之意，也算劳苦功高，合该功成身退。

“道友，且慢！”

一道流光在天边乍现，凭借着修为优势三下五除二便闯过阵法，敲响金钟玉磐，整个流程可谓是行云流水。

元始天尊“燃灯，汝曾与吾同在紫霄宫听道，今日之举何意？”

随着玉清开口，南极与多宝也是认出来者的身份，眼前这名道人乃是紫霄宫三千客之一，燃灯道人。

传道授业解惑，即使没有师徒之名也有师徒之实，所以算起来他与师尊他们也算小半个师兄弟关系，因此燃灯的行为举止在南极与多宝眼中实在匪夷所思。

燃灯拂袖，不紧不慢躬身。

燃灯“我在游历西方之时听到道友昭告洪荒之音，凡闯过大阵敲响金钟玉磐者皆可拜入玉清一脉，便焦急赶来，并非我自降身份而是苦于不能聆听教诲，方今洪荒除去道祖最令我敬佩的唯有道友，今后我只愿做一记名弟子侍于道友身侧，望道友成全。”

元始天尊“也罢。”

虽不满于燃灯的先斩后奏，但对于吹捧之言玉清还是很受用的，而且燃灯不要面皮，他要呀，左右给个名分也算成了人情，反倒是燃灯自降一辈尊他为师。

元始天尊“既如此，吾便全了你求道之心。”

元始天尊“不过毕竟是同辈，不能乱了规矩，你可入吾玉清一脉做个副门主，今后不必与吾以师徒相称。”

燃灯拱手应下。

燃灯“多谢道友。”

此间玉清收徒事毕，但燃灯一事足够当年同为紫霄宫三千客的洪荒大能唏嘘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