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变红的眼尾，将那一点湿痕拭去，齐飒满怀怜惜，在他的眉梢眼角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一声声说着对不起。

周寂生“不……不需要道歉，我一直记得，当初你有好好和我告别，一直以来……都是我太偏执，我……”

伴随着男人哽咽的声音，那滴泪还是摇摇晃晃地从眼角滑落，紧接着就被一点柔软轻柔地吻去。

周寂生“我很痛苦，齐飒……我真的很想你。”

齐飒“我知道，我都知道……”

齐飒心疼死了，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不断用轻吻和抚摸来安抚他的情绪，她的目光落在那些铺天盖地的照片上，一想到这十几年来怀里的人就是靠着这些冰冷的照片度过的，心口就一阵绞痛。

就这样无声拥抱了一会儿，齐飒松开了手臂，抬起右手，像很多年前那样，屈指蹭了蹭男人泛红的眼角，柔声让他去把密室里的灯关掉。

许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狭窄的储物室里，他们度过了许多个zao热难安的夜晚。

从意外踏入这间密室起，齐飒就发现了，这里的布局和陈设跟他们高中时期教室后面的储物室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高中时的那间储物室和外面的教室只有一墙之隔，隔音效果近乎没有。

很多次，其他同学在外面上自习，而他们在储物室里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就像一对陷入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但其实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正式确定过那样的关系。

密室里没有窗户，关掉灯之后便是一片如墨的漆黑，但这份黑暗剥夺的只是一个人的视觉。

齐飒的视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坐在椅子上，在男人小心翼翼地回来时，准确地捉住了他的手，动作温柔地让人跨坐在自己腿上，如同许多年前做过的那样。

她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放在男人的后背上，隔着薄薄的衬衫，一下接着一下，用温热的掌心，沿着中脊骨缓缓抚摸，不到一会儿，原本有些僵硬的人便软在了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肩颈处，亲昵地磨蹭，乖巧极了。

他更喜欢这样不带任何情御的亲密安抚，因为那会让他有一种被宠爱着的感觉。

齐飒“寂生，我们聊聊天好不好？嗯……就聊聊我们分开的这十几年吧，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周寂生“聊天？”

周寂生被摸得舒服了，连声音都变得慵懒了起来，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软的不像话。

周寂生“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是很平常的经历，跟很多人一样，高考之后进入大学，上课、做兼职……参加考试，毕业之后继续考学读研，不读书之后就参加工作，先是实习转正，然后开始自己做案子，认识魏萧之后就开了现在的事务所，一直到现在……连你也回到了我身边。”

周寂生“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感觉再没有比现在更满足的生活了。”

齐飒听得很认真，唇角一直勾着一抹笑，手掌抚在男人的后颈上揉了揉，像是奖励又像是心疼。

齐飒“这样啊，看来我的寂生宝贝，真的有在好好长大啊。”

齐飒“那……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我……”

周寂生“不要说，我不想听！”

怀里的人似乎很抗拒这个话题，攀在后背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勒得她有些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恐慌。

周寂生“我说过的，不在乎你是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只要你……”

　齐飒“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好不好？我哪里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

他在害怕，想来对自己的身份，也并非一无所知。

齐飒一边安抚着怀里的人，一边想着，不免有些无奈。

真是个傻子，查都查了，也不知道多查一点，居然就拍了几张照片，有一半还是自己和徐庭的合照……也不嫌看着糟心。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傻子，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都让她放不下舍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