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你往种了梧桐的那条路走,
他细致地跟沈芙儿讲。
丁程鑫沿着树走到尽头,是你们管事的屋子。
丁程鑫让他带你出去。
沈芙儿(你)谢谢中军大哥——
沈芙儿高兴了,从裙子系带上把最大的两颗珍珠使劲揪下来,顺着门缝塞进去。
从门底下塞进来两颗珍珠,食指肚大小,圆润透亮。
沈芙儿(你)当我请您吃酒的
丁程鑫就微笑着,听着门那头的女孩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那身粉白的衣角在门缝里显露出一星半点,隐隐有粼粼波光闪烁,是苏湖江南有名的锦缎。
然后这个女孩,好像是犹疑一下,确认哪边长了梧桐树后,才快走了两步。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远去了。
丁程鑫上前,蹲下来捡起那两个珍珠,在手心里摩挲两下。
他知道,给了恩赏可以进园子的,只有沈家沈青旋,和他那才从苏湖回来的妹妹。
是当日朱巷前惊鸿一瞥的女子。
只是又没能见到全貌,不过倒是搭了话,也不亏。
不知道怎么,这个即将三十岁的男人,把半生献给战场和鲜血的帝王,突然心像是化成水一样的软。
丁程鑫朕还不晓得她的名字。
他很想跟这个揪下珍珠当谢礼的天真的女子再多讲几句话。
丁程鑫想。
身体里的心脏早在皇家刀霜剑雨里锻造得坚韧无比,沾了亲兄弟血的手从没有摸过这样滑的珍珠,在手心里就这样一点,滚动两下,可爱极了。
愣了一会儿,丁程鑫小心翼地把珍珠收进怀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玄青的衣裳,不满地皱下眉。
啧,他想,该跟大太监说,把所有这个颜色的都衣物丢了才对。
让人家小姑娘认成了护卫皇城的中军,确实有点子丢人了。
想完衣服的事,他径直伸手把门锁捏碎了,推开了那扇红色的门。
门前躺着一个柳树枝编的篮子,装满了各色的花。
当然,山茶花居多。
他捡起来,闻了闻篮子里的花香,提着,回到了门里。
那张很少有笑容的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二道温柔的微笑。
粗心的丫头,丁程鑫点评,连采了一早晨的花都能忘了带走。
身后,大太监匆匆跑过来
文德(大太监)哎呀,陛下怎么在这里
文德(大太监)八郡王请求召见,此刻人已经在议事殿了
大太监看见梁帝身后那扇废弃的门——
文德(大太监)哎呦,这扇门怎么坏了?
丁程鑫文德,话多
文德从陛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一直照顾着,是阖宫里唯一不怕皇帝的奴才。此刻被梁帝随口训斥一句,也习惯地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结果闭嘴三秒后又开口
文德(大太监)陛下,郡王那边?”
丁程鑫你去回话,就说朕事物繁忙,让他们等着
丁程鑫对了,文德,把朕所有玄青的衣裳都丢了
丁程鑫又加上这一句话。
这个威严的帝王,手里拎了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一方花篮,往自己寝宫去了。
他后面大太监文德听从梁的的话,转身去跟议事大殿里苦等的郡王回话。
文德(大太监)只是,陛下从不拘于衣物颜色,
文德想,
文德(大太监)怎么突然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