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煞反问:“我不能退出吗?”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
黑煞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旦背负罪孽,终身难以洗刷。”
“造就的伤害不会因施暴者忘怀而消失。”
“在浑浊的世界里,只有我们是彼此的伙伴,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
白煞释然:“确实是多虑了。”
“走吧,明天还要上学。”
他们刚到家便换洗衣服,彻夜抹除各自的罪证。
第二天,学校没有任何通报。
黑白双煞松了一口气,继续活跃在论坛煽风点火。
即使小心离奇翘课,也无人过问。
他们万分庆幸欺负的是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
至此之后,黑白双煞制造校园欺凌愈发肆无忌惮。
另一边,小心经过几轮icu手术被抢救回来。
他双目无神地盯着灰蒙天空,巨额医疗费用导致家庭彻底碎裂。
“无家可归了。”小心喃喃自语。
“明明我消失会更好。”
“救回来又丢掉,还不如……就此解脱。”
眼角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嵌入冰地。
主治医生掐点前来勘察小心的病情,无意间听到这些话语,百感交集。
他整理衣袖,拿出最积极饱满的精神状态推门而入。
“05号小心,术后感觉如何?”
小心沉默不语,脸颊煞白如雪。
主治医生略微尴尬地扯出一抹温和笑容。
“跟我出去散散步,好吗?”
小心点头,抽了张纸巾擦去泪痕。
面前两只手托起胳膊。
他颤颤巍巍被主治医生强行扶上轮椅。
小心依旧沉浸在不幸的遭遇中,久久未走出内耗之门。
双目覆盖灰蒙蒙的雾霾。
主治医生看到也没过多安慰。
他从事这个行业九年,发现言语灌输容易适得其反。
所以予以小心一个相对安静的陪伴与疏导。
“医院后山有座雕塑。”
“许愿很灵验哦。”
小心十分颓废。“石头堆砌的艺术作品,我又不懂欣赏。”
“只能赞叹工匠技艺高超。”
主治医生闻言垂眸。“但那是我的精神支柱,曾经也是无数军人的信仰。”
他步伐慢了些。
“你若痛恨平白遭受的恶意。”
“见到那位英雄,应该会好受些。”
“在做医生之前,我是一位普通的士兵。”
“经常跟着部队去打仗。”
“遇到的长官大多数是纸上谈兵系列。”
“不把兵卒和俘虏的命当回事。”
小心询问:“是被当炮灰了吗?”
“嗯。”主治医生扳正眼镜。
“准确来说是送死鬼。”
“给长官完成任务和挡危险。”
“获得的战功全被刮了去。”
小心嘟囔:“一帮贪官啊!”
“那你没有想过结束吗?”
“当然动过这个念头。”主治医生把右手的袖子往上翻。
手腕处遍布交叉的割伤。
“我年轻时医疗水平不像现在。”
“心理疾病闻所未闻。”
“只知道弄伤自己会感觉好些。”
“应该很痛吧。”小心发间停留两片枯叶。
主治医生回忆往昔。“痛又如何?”
“其实什么也没改变。”
“苦难仍然每天都在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