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谢危就去求见圣上。
只是王公公告知他圣上正与薛远在商议要事,他便等在了外面。
沈琅舅父,是你说燕家有不臣之心,可结果呢?通州一片祥和,勇毅侯府也搜不出罪证,你让朕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
薛远圣上,老臣亲眼所见勇毅侯府内有着大量焚烧的痕迹,肯定是燕家人趁着老臣回宫加印之时,把所有的往来书信都烧了个一干二净,所以还请圣上下旨准许老臣对其父子二人施以刑罚,肯定能得出个结果来。
圣上不由冷笑两声。
拍着自己面前那一摞奏折。
沈琅舅父你还不明白吗?这些都是朝中弹劾你兴武卫以权谋私,诬告燕家的奏折,更有人直言,怀疑舅父你欲在牢中将人暗害!如此关口上你还想着让朕下旨,是非要陷朕于悠悠众口之下吗!
薛远还要说什么,却被圣上挥手打断了,薛远脸上有掩饰不住的不满。
沈琅好了,尽快将罪证找出来,否则纵使燕家有抗旨之举,朕也不得不追究舅父之过了。
薛远臣明白。
薛远转身告退。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外面的谢危,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了,可他心里再痛恨坏了他事的谢危,还是得同他行礼,否则若传到圣上耳里,又是一桩麻烦事。
谢危见过国公。
薛远少师大人,少师大人很是忙碌嘛,昨日看你在勇毅侯府做赞冠,今日又入宫觐见,往日,本公倒是不知道少师与燕家走得很近啊。
谢危谢某教燕临读书理当如此,来日薛公子加冠,若是不弃,亦可寻谢某为赞冠。
薛远低了低头。
薛远不必了,本公劳烦不起。
薛远甩着长袖气哄哄的离开了,他还不知道,他发脾气的时候还没到呢,他家里可是有一个好消息等着他呢。
沈琅定国公方才在门口寻你不痛快了?
谢危放下一枚棋子。
#谢危国公查案未果,难免心绪不顺,臣倒是不挂心。
沈琅昨日你也在现场,这一桩事,你怎么看?
谢危一枚白子落下,局势渐渐明朗。
谢危臣的想法不重要,只要国公能为圣上要回兵权寻得燕家印信,过程如何倒也无妨。
谢危嘴角勾起看着圣上,悄悄挖了一个坑给薛远,圣上听到印信二字,眉目一凝,谢危装作疑惑道。
#谢危怎么?方才国公不是过来上交印信的吗?
圣上不言不语,只是揉搓着手上那枚小小的黑棋。
拿着印信的谢危,语调轻慢,继续挖坑。
谢危昨日燕侯孑然而去,国公控制侯府这么久,罪证找不到也就罢了,居然连这么重要的印信也能弄丢?
沈琅谢卿你倒是提醒朕了,燕家既然无罪,定国公却硬要将其缉拿,或许朕这好舅父真有他自己的私心啊!
谢危眼中闪过满意,圣上的思路在按着他的设想而走。
#谢危圣上的意思是国公有意兵权?
沈琅难道你看不出?
#谢危昨日臣在侯府也觉得奇怪,圣上都未收到的消息,国公却抢先上报,这太过于反常,而且国公为何偏偏选在昨日发难,还控制侯府这么久,不让任何人外出,倘若国公真的有私心,那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处死狱中的燕氏父子,让这一切都死无对证!
不是圣上想要那么信任谢危,实在是谢危太过聪慧,将人心揣测到了极致,薛远刚跟圣上说了要对燕氏父子用刑,他就猜到了,圣上是想不信都不行了。
沈琅怪不得舅父今日想让朕下旨要以刑罚问询燕氏父子,原来是打的这样的算盘,倒是要让朕做他手里的刀啊!
圣上站起身一怒之下将棋子扔回了棋篓。
沈琅谢卿,你替朕走一趟大牢,去打探那印信的下落,朕要知道薛家到底是在认真查案,还是早有图谋。
#谢危臣明白。
周寅之目的达到谢危便离开了。
兴武卫大牢。
谢危一出宫就去看燕侯爷了。
周寅之这一早就收到消息说您奉皇命而来,所以我这就把看守的换成自己兄弟了,这样您说话也方便点。
#谢危有劳周大人了,数次承蒙相助,这份情谢某记下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
周寅之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快,开门开门。
周寅之请。
周寅之那个国公下过命令,把侯爷跟世子分开关押,但您放心啊,绝对没有动过刑,您,您进去慢慢聊,我出去给您候着。
人离开了,谢危即可打开牢门匆匆走了进去。
周寅之呼吸急促得双眼直直看着燕侯爷,四下扫射,确定他没有受刑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