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牧三百多个性命被烧得只剩飞灰残骸,她在尸骨灰烬里翻了一日一夜,双眼几乎哭瞎,可薛氏一门却踩在亲子血肉上,入宫领取封赏。
听燕侯爷提到薛家谢危眼中原本激荡的神情,隐约可见的冷漠。
燕牧她该有多恨!她与薛远和离,拖着残躯回到侯府,不到几个月就去了,但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放弃寻找那孩子。
燕侯爷眼中泛泪,看着谢危,哽咽道。
燕牧无论有什么苦衷,她只希望那孩子能活着,好好活着。
谢危掀起衣袍,跪在面前的蒲团上,磕着头眼眶早已泛红,眼中那一滴泪落在了地面上,同地面融为一体,像是从来都不存在过。
再站起身,他已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面色冷静淡然,依旧是那个翩翩如玉的圣人君子。
冠礼举行的时辰越来越近了,燕临固执的守候在门口,青锋和阿柳守在他身边。
青锋世子,咱们也该进去了。
燕临也察觉到了时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空空荡荡的门口,正要转身进去。
沈芷衣燕临!
沈芷衣本公主前来还不赶紧相迎。
燕临猛地转身,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一步步朝他走来。
燕临急忙跑过去,对着公主行了一礼,看向了叶绾言。
燕临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叶绾言怎么会,你的冠礼,我说什么都要来。
姜雪宁对啊,你的冠礼我们怎么能缺席呢。
燕临盯着叶绾言,不舍得离开视线。
今日的叶绾言原本就精致的脸上难得的施了些粉黛,更衬得人比花娇,脸上隐隐约约可见粉意,恰好她穿的是一身粉色的桃花衣裳,像是山中的精灵皎洁灵动,腰间是白玉如意佩还是一如既往得通透照人。
叶绾言怎么了?
燕临回过神眼底闪过一抹羞窘,摸了摸头,含笑问道。
燕临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沉不沉?我来!
姜雪宁哪有寿星刚进门就抢礼物的,这么着急,还不带我们进去,我可等着喝你的酒呢。
姜雪宁动了动自己手上的贺礼,调侃道。
燕临好。
青锋接过姜雪宁以及叶绾言手上的贺礼,站到了她们身后。
一旁的阿柳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叶绾言身边。
厅内也是高朋满座,肱筹交错。
叶绾言和姜雪宁一进去,就被燕临拉到了主座,叶绾言看见对面的沈玠,难免觉得有些尴尬,正要换个座位,不曾想姜雪宁已经坐到旁边了,看了看另一边的沈芷衣,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原位,毕竟主座是燕临,身旁是两个皇家殿下。
倒是沈玠看着叶绾言的眼中带着些委屈。
她明明说好了,要跟自己做朋友的,可他去宫里总是碰不到她,好不容易休沐了,想去大长公主府找她,她还总是推脱不见。
今日是燕临的冠礼,沈玠知道她一定会来,早就在这里等候了,可现在等到人了,他还是什么都不敢说,若今日他敢在燕临的冠礼上胡言乱语,叶绾言这辈子都能不搭理他,他赌不起。
叶绾言没好意思对上沈玠的视线,毕竟躲着他确实是事实。
“来”
“来,喝一杯”
“公子,我敬你一杯。”
万能工具人诸位,今日燕临生辰,咱们,给寿星道几句贺词。
“好。”
燕临笑着摇了摇头。
万能工具人我会的词不多,我先来。
有人第一个打头阵,端着酒,走到了燕临身边。
万能工具人燕兄,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燕临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还担不起你这种贺。
薛烨装什么!
略带嘲讽的话,从一旁传出,气氛顿时僵滞。
沈玠嗯!你呀,往日不好好读书,谢先生听了,只怕要气死,快坐下。
沈芷衣我来我来。
两兄妹分外有默契,两句话就化解了尴尬。
沈芷衣我这两句好极了,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
沈芷衣停住,摸了摸头,众人哄堂大笑。
沈玠读了这么久的书,我看你也是半斤八两,罢了,不如还是让无忧郡主来吧。
沈玠看向了对面的人,叶绾言站起身,举着酒杯,带着她的祝愿,看向了燕临。
叶绾言今,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燕临好,那换我祝你,愿尔明月常随,清风常伴,百忧到心,尽开解,万难加身,皆辟易。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好好好。”
“说得真好啊!”
沈芷衣宁宁,你呢?到你了。
姜雪宁公主殿下可是要为难我了,我哪里能想到什么好贺词啊。
沈芷衣含笑道。
沈芷衣没关系,宁宁你贺词想不好,礼物准备的好啊,快,拿出来给他们瞧瞧。
一旁的青锋抱起盒子走了过来。
打开盒子,看到那把无鞘之剑,燕临眼中闪过欣喜,他曾经就对姜雪宁说过想要一把无鞘之剑,没想到她竟然当做生辰礼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