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城门,沈清欢便不能再跟了,她只好提着裙子跑上城楼,张望着他们。
筝……
一声琴音传入耳朵,刚才只顾着张望囚车,竟丝毫没有察觉到城楼之上还会有别的人。
沈清欢转头看过去,却见谢危坐于那里,双手拨弄着琴弦。
燕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我燕回,会平安归来的!”
燕临高声呼喊,像是在保证什么,沈清欢的眼睛里早已经蓄满了泪水,直到此刻才滑落下来。
一曲终了,就连谢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起身朝着沈清欢走过来,将自己身上的裘衣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谢危“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沈清欢“燕临他……”
沈清欢皱着小脸,脸上满是泪痕,谢危心里一疼,深吸了一口气。
谢危“夜里风凉,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谢危就要去拉沈清欢的手,却被她躲过。
沈清欢“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才会被押送去璜州吗?为何今夜就走了?”
谢危不语,沈清欢朝他走近一步,抬头看着他。
沈清欢“刚刚我看到燕临身上有伤,而此去璜州路途遥远,璜州之地更是荒凉,我怕他……”
沈清欢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谢危眉头紧紧皱着,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谢危“我知道!”
谢危强压下心中的苦楚,抬手将沈清欢紧紧的抱进怀里。
谢危“放心,璜州那边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狱中的布置,也已一切妥当!”
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只要有谢危在,沈清欢心中就有无限的安全感。
渐渐的,沈清欢停下了哭泣,她从谢危怀里出来。
沈清欢“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谢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微微弯下腰,有些戏谑的对上她的眼眸。
谢危“不会,我只觉得你像只小猫咪一样,寻求着主人的安慰!”
沈清欢“你不是怕猫吗?”
沈清欢下意识的反问,直到看到谢危朝着她挑了挑眉,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打趣了。
沈清欢“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沈清欢别过脸去,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孩子,谢危轻轻一笑,牵起她的手走下了城楼。
马车上,沈清欢头靠在谢危的肩膀上睡了过去,剑书撩开帘子正要说话,却被谢危一个禁声的动作阻止。
剑书手语(先生,现在去哪?)
剑书用手指了指沈清欢。
谢危低头看她,看她睡得正香,不舍得吵醒她,便对着剑书指了指自己。
剑书了然,回身立刻调转车头往谢府驶去。
清晨,沈清欢醒来,看着周围,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她跳下床,简单洗漱了一番,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沈清欢“原来是谢府啊!”
沈清欢一路走到前厅,还没等她推门,就听到屋里传出的谢危的声音。
谢危“姜雪宁被掳走了?”
周寅之“是!”
沈清欢连忙推开门,大跨步的走过来。
沈清欢“什么意思?姜雪宁为什么会被掳走?”
周寅之看到沈清欢,眼睛一亮。
周寅之“清欢郡主,原来您在这啊,我一大早就去硕王府找您,可您的丫鬟冬儿说您不在,我才来了少师大人这里!”
沈清欢“你刚说那是什么意思?”
周寅之“就……就昨夜大牢被逆党袭击,姜二姑娘与燕小世子道别,不巧碰上,才会被……”
闻言,沈清欢脚下一阵发软,好在谢危及时扶住了她。
周寅之“请少师大人,清欢郡主恕罪,这事都怪我,怪我没保护好姜姑娘的周全,那歹人穷凶极恶的,我就是担心姑娘的安危,这再一不小心,这影响了姑娘的清白,所以就一直没敢禀报给国公,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能来找您来了!”
谢危“你是个聪明人,姜雪宁今夜去过大牢的事,万不能向旁人透露半个字,否则,我要你的命!”
谢危说完,周寅之连忙点头哈腰的应声,谢危朝周寅之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等着,周寅之会意,连忙悄声退了出去。
谢危扶着沈清欢坐下,出去不知道与周寅之说了些什么,打发了周寅之才回来,顺便给自己和沈清欢都倒了杯水。
谢危“怎么不多睡会儿?”
沈清欢不语,只是盯着桌面发呆。
谢危轻叹了一口气。
谢危“刀琴,你即刻去西城,如果他们还未出城,无论如何把人拦下来!”
刀琴“是!”
刀琴领命离开,谢危又来到沈清欢面前,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谢危“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府上,等我回来!”
沈清欢眼神空洞,木讷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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