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崔祐齐问。
徐意眠站直了身子,和他对视。
她还没说话,崔祐齐先说:“停,等一下,先喝奶茶吧。”然后他把奶茶递给她,让她站到旁边的阶梯上去。
“现在可以说了。”
徐意眠被他请到台阶上,现在倒是可以不用仰头再和他说话了。
“祐齐……”
徐意眠刚说完他的名字,又被他抢断,“哎呀,你,直接说呗,需要酝酿这么久吗?”
徐意眠也火了一下“我不是准备说了吗?你在打断我的话!我好不容易酝酿这么久啊。”
“所以有这么难说吗?”他反问。
徐意眠的话卡在喉咙里,小声回应:“是啊。”
崔祐齐喝了口手里的奶茶,“怎么,你要跟我说,其实你要回去继承家业了吗?”
“不可能!”
“那你要跟我说,你其实是男的?”
徐意眠给了他一拳,“我看起来像吗?”
崔祐齐无奈:“那你要说什么嘛?你其实暗恋我?”
“这可能吗?”徐意眠嘴角扯出一个很明显的假笑弧度。
崔祐齐看起来思索了一下,说:“不可能吗?我觉得完全有可能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崔祐齐问她:“怎么了?不会真是这个吧?”
差不多了,她这样想,方向正确,只是具体内容不一样而已。
“我一直把祐齐视为朋友,很好的朋友。所以之前说的那些,也是试探一下祐齐是不是也这样以亲故看待我。”徐意眠说。
崔祐齐哦了一声:“所以意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她点头。
“啊,说实话你问的时候我还蛮生气的。”
徐意眠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啦,但是你刚刚也算报仇了吧?”
崔祐齐说这才哪到哪?
徐意眠不再跟他插科打诨,摁住他的肩膀说“我希望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怎么了?要给我们的友情加一个期限吗?”崔祐齐接上话。
“所以,因为是亲故,我必须跟祐齐你坦诚相待。”
崔祐齐也吸了口气,“说吧。”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我有喜欢的人了,想告诉祐齐这件事。”
崔祐齐就着他们俩这个面对面的姿势喝了口奶茶,眼神闪躲了一下,“还真是坦白局啊。”
他话里有点凉嗖嗖的,倒是不太像他了。
“就说这个吗?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啊意眠。”
徐意眠收回手,“就说这个。”
崔祐齐低头欣赏了一会儿地面,忽而开口:“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崔祐齐也是这样聪明剔透的人,并不比别人少两个心眼,只要关注着徐意眠,她的喜欢和偏爱,要怎么看不出来呢?
明明他没有说什么很难接的话,徐意眠听完却沉默了。
她曾经以为崔祐齐是小孩。
因为她真的觉得崔祐齐要的是纯粹的,绝对的,炽热的,要么零要么一百的真心。
为什么是曾经以为,因为今天她忽而发现,不知道是崔祐齐不一样了,还是她把人看得太薄。
崔祐齐明明什么也不曾要的。
“我们做永远的好朋友吧,祐齐。”她这样说。
崔祐齐说:“你的坦白明明不够坦白啊。”
徐意眠不知道他还要怎样,“没有必要吧。”
“好吧。我不喜欢你了,徐意眠。我们做永远的好朋友吧。”他好像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
“对不起。”她说。她都没有打算挑得太明白,但是崔祐齐却说了。
他不赞同,“好朋友少说对不起。”
徐意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面对他平静外表下挣扎的泥泞,徐意眠无能为力。
或许李相赫也是这样吧。在他也这样看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