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寒潭诉情

雪色与月色融为一体，寂冷的清辉撒在雪上，犹如波光粼粼的纯色绸缎。是夜，万籁俱寂，只有簌簌风声。

鉴星院后山寒潭边站着个白衣美人，美人面色潮红，一贯清冷的眉眼沾染了几分急躁，他呼吸急促，漂亮的脸蛋上透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不正是姜砚的师尊，天机门的内阁长老，温昀吗？

瞧那温昀，在那月光下笔直的站着，一头绸缎般的墨色长发松垮垮的用发带绑住，如遗世谪仙，光风霁月。

每每十五来到后山寒潭，温昀脑中总不由自主浮现出七百年前的场景……

七百年前，魔尊姜词带领百万魔族挥师北上，攻打人间，各大门派自发结盟，共同抵御外敌。人魔两族在昆仑山展开了历时七七四十九天的血战。温昀看着同一时期的修士纷纷陨落，颤抖着提剑，他自幼修行顺风顺水，是仙门大比魁首，新一代修士中的第一人，一向道心坚定！可看着身边同伴一一身死，魔族仿佛杀不完一样，他突然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不，不是徒劳！不对……”

当温昀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名善用蛊的魔女中下一枚蛊虫。

“仙师反应真快，这幻香无色无味，中了的人必沉浸在幻境中一天一夜，而你，不消片刻就清醒过来，皮相生的也好，天赋也好，看的奴家心痒……”魔女妩媚的眯眼，风情万种。

反观温昀，因为中蛊，他不受控制的呕出一口血，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红，意识昏沉，摇摇欲坠。他单手支着剑半跪在地上，晕倒前温昀看见魔女在向他走来……

再度睁眼，温昀身处天机门，他的师叔告诉他，他的师尊为了天下以自身精血为引，以肉身和魂魄为剑，使出了最强杀招，重创了姜词，逼退魔族，但代价是彻底身死道消，永世不入轮回！

回忆被寒风吹散，温昀褪去了身上的外衫，一步步走下寒潭，浑身仿佛被碾碎般，骨血滚烫，五脏六腑如万蚁噬咬，是蛊毒发作的症状。

潭面荡漾着涟漪，是温昀胸腔微弱的起伏所致，温昀忍受着来自四肢百骸的痛苦，他的脑中像是走马观花，不断的浮现七百年前的景象，往事历历在目，来自身心的折磨他受了七百多年。

姜砚隐匿在假山后，他窥视温昀了许久。

姜砚是知道温昀身中蛊毒的，他知道师尊每到十五便法力尽失，痛苦难忍，只能依靠着寒潭减轻苦楚，麻痹自己，不然，天机门也不会秘密修建一个鉴星院。

以往他心疼师尊，对师尊虽有以下犯上的心思，但到底忍耐住了，如今，他依旧心疼师尊，只是那肮脏的心思，他却不打算再藏起来。

魔气悄悄向温昀靠近，，小心翼翼的在寒潭周围包绕出一个结界。待到结界成型，姜砚才现身。

他走下寒潭，并未褪去衣衫，潭水冰冷刺骨。姜砚却不想掐任何避水的法决，很早开始，姜砚就想这么做了，他想参与温昀的一生，他想体会温昀的所有情绪，他想温昀一生无病无灾快快乐乐，想温昀爱他。

凑近师尊，他近乎是痴迷的，姜砚双手撑在潭壁周围，把师尊整个人圈在怀里。视线落在温昀的脸上。

那张脸当真惊艳，明明瞧着是副风流相，一双眼却那么冷，没有温度，轮廓流畅，此刻温昀因为魔气的作用陷入昏迷，眼睫垂下，眉头微蹙，红润的唇紧抿着，看的姜砚心中悸动，同时也心疼师尊此刻的痛苦。

“师尊……”

姜砚将人轻轻拥入怀中，缱绻呢喃，他克己守礼了三百年，今日是他第一次与师尊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骨血沸腾，浑身都在因为兴奋而颤抖，却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师尊。

他把头埋在温昀颈间，充满无限依赖，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在诉说情话。

“我不会再忍了，温昀。”姜砚松开师尊，把师尊的手拉到唇边，像最忠诚的信徒，落下虔诚一吻，“你只能是我的，我会想办法解了你的蛊毒，然后把你藏起来，你休想娶季霜，你只会属于我。”

漫长的夜晚，姜砚把温昀抱在怀里，一遍遍的诉说着浓烈的爱意，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