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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的兔子

双面镜片

  *

  响念属兔,但是她却不喜欢运动,不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具备捕捉食物的能力。她才17岁,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

  “在这个季节,让我们收获成功的果实,来到T中!欢迎各位新生,现在开始开学典礼。”

  麦克风的声音强大又刺耳,在这个容纳高一新生1000人的体育馆里,它的能力发挥得还是非常好的。

  响念站在最后一排,前面除了人还是人,正好,站在最后一排还可以偷偷懒,她也正好打起了哈欠。

  前面发生什么事她也无暇顾及,她只是随意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男生居多,女生偏少,不过还好,她不喜欢太多女生在。

  她们的班主任,郑平正来回地在响念这一带巡视,从前往后,从左到右,冷着脸,看上去不近人情。

  惹得响念注意到她的身影便老实地背着手目视前方,不敢朝她看。

  直到她又往前去,响念才放下心来,她整理下短发,头发有点翘,她又用手撸直了。

  整间体育馆飘散着一种怪味,有点潮湿又有点温暖的空气,大概是因为人多吧,但一想到现在还是秋天便不觉得奇怪了。

  “下面有请学院高中部校长致辞!”

  随后,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袭来,像是礼炮一样实在扰乱响念的神经,她无言地揉了揉太阳穴。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女生是叫雀斑吧?”

  先是小声的讨论声从人群前方传到后方,后来便是惹到别班的学生都看过来。

  体育馆混杂着许多声音,不过响念只听离自己最近的。她踮起脚,头朝前看去。

  班级最前面是郑平,她背对着响他们,响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郑平是叉着腰的,一个背影在最前面,难免看上去有点孤单,不过,她好像在看她旁边的一位女生。

  那女生一脸不服气地怒视着郑平,好像听到她说:“有什么啊?谁规定听讲就不能讨论啊?你觉得不能讨论是你们制定的规则,我不遵守也是我的自由,怎么了?”

  “就算是这样,你作为学生就是要遵守规则,老师在台上讲,你就在下面说,你尊重过老师吗?”

  “哇,雀斑真有胆量,竟然敢这样说话。”

  “郑平算是完了,遇上这么一个学生呢。”

  只看到一角当然不能做出判断,但是仅仅只是一角也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

  那位女生见郑平没什么回答,她便哼了一声就走回了自己的位子,第三排第二个,表情还很镇定,颇有一个成熟的大人模样。

  气得郑平捏紧了拳头,脸都气红了。

  开学典礼还没完,到了总校校长发布讲话的时候了,但2班这件事已经吸引了许多人注意了,弄得郑平气也不成,哭也不成,只能将这件事小事化了。

  响念只是平静地目睹着一切,那个女生的胆量是她所没有的,她的言语也颇具有攻击性,这样的女生很让响念羡慕,要是她像麻雀一样,敢于踏出那一步的话,那么,世界或许会焕然一新吧。

  眼看最后一项发言结束,开学典礼也快结束了,望着天空中出现的五颜六色的彩带,响念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

  算上开学典礼,今天已经是上学第四天了。周围当然还是乱糟糟的,响念随意地拿出一大叠草稿纸,在上面画起画来,画的都是漫画,虽然没有系统学过,但响念很早就开始看动漫,通过观察动漫人物外形,响也学会一些。

  灵活运用圆珠笔,在纸上勾勒一个典型的动漫女头,响念稍微有点开心于自己的画作,接着画了许多,一张纸也画满了,她渐渐忽视周围所有人,专注于自己的画,好像一张座子,一张纸,一支笔就能满足于她。

  画好一个个动漫头像,响念嘴角上扬,慢慢地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只能本人听见。

  “哇!你画得好好啊!”

  一声甜美的女声从响念背后传来,她被吓得捏紧了拳头。

  “你这个,简直是杰作啊!”

  “哦。”

  不想探究是谁,干脆没有回头的响念敷衍地回答了一下,本以为她会离开时,一双漂亮的手映入响念的眼帘。

  “给我看看吧?好吗?”

  没等回答,那个女生擅自便拿起了响念的画作,不过好在声音尽力控制住,没有引得别人来看。

  直到画作被拿,响念才注意到那位女生,是个长发,眼睛很大,就像是日本女孩子,但再仔细一看,这位女生的侧脸简直是似曾相识。

  响念努力回忆着,只有一个符合她的要求,那只能是雀斑了,就是那个在开学典礼和老师吵架的女生。

  “你是叫雀斑吗?”

  听到响念回答,那位女生才正脸示人。

  嘴角时刻都是上扬的,响念才发现原来麻雀是微笑唇。

  “对的!你叫什么啊?我好像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我叫响念。”

  “啊,是想念吗?想念某人的那个?”

  “不是,是响声的那个响。”

  解释的时候也是平平淡淡,好像响念从未有过很大的情绪起伏。

  “这样啊,这个还给你。没想到我们班还有绘画天才,厉害,我看好你哦。”

  接过画纸,响念看了一眼雀斑脸上的红润,细细的眉毛,含情脉脉的眼睛,还有那双和善的眼神,看上去不是个性格急躁的人。

  “过奖了,我也只是爱好而已。”

  “哎呀,我的朋友好像叫我了,等下再说啊。”

  雀斑说完便带着点歉意地招手远去了,时不时地回头看了响念几眼,最后便和朋友们去了。

  “叮!“下课铃一声响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接着又都进了教室,教室里很快有了人气。

  刚刚上课,重重的踏步声也从教室前方传来,原本较为安静的教室也多加了一丝声音。

  “上课了啊。”

  一位穿着整齐褶皱少的棕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说完后便恢复紧缩眉头的状态,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没老就已经像是个老人气质了。

  “不想上课的可以去玩,不想学习的我也不会去管,只是记住,记住自己学习是了为什么就好。”

  “拿出数学书来。”

  说完,学生们反而老老实实地拿出课本。

  等真正站在讲台上,响念才看清他的脸。

  虽说表情严肃,但也不碍他是个帅哥的事实,大概20来岁,一双细长的柳叶眉和一双像雀斑一样的桃花眼,180的个子,身材保持得很好。

  即使是个帅哥,响念也不会立刻喜欢上,自从父亲对她们母女俩恶语相向,她便对同年龄段的男生没有了兴趣,也不是说喜欢年纪大的,而是对男人有了戒备心,不会轻易接近他们。

  “翻到3页,从今天开始到下下周为止学习函数这一章。”

  伴随着“啪啪”的翻书声,响念开始动起了笔。

  *

  放学了,响念正收拾着书包,就这样打算回家吧,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说有父亲在的家她根本不想回,但是,就这样一个高中生谁会愿意收留呢?响念的心一下子也沉了起来。

  “响念!”

  雀斑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响念慢慢反应过来。

  “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已经走了啊。”

  两人一同走出了学校,漫步在街道上。

  “嗯,都放学了。”

  响念感觉还是很烦,倒不是烦雀斑和她搭话,而是等下又回到这个冰冷的屋。

  “我把朋友都支开了,她们太烦人了,还是响念好,安安静静的。”

  “哦。”

  无聊之际,响念低着头开始数着路上的石子有几个,刚刚还踩到了一个小石子。

  “响念,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回答都很短?”

  “没有,只是家里有点事,我很着急。”

  突然就收到这样的关心,缺少朋友的响念一时感觉到鼻酸,心里的暖意让脸也泛了红。

  “那家里发生了.....”

  正当雀斑想问出口时,一位骑着电动车的中年男人挡在她们面前。

  那男人眼窝凹陷,脸颊像是干瘪似的,整个个子不高,身材瘦小,眼神不是那么友善,但看得出他尽力保持笑容,所以笑容看着很僵。

  男人一直看准了响念,雀斑却感觉到奇怪,若是自己的父亲是不会这样看着她的,那只有可能是外人。

  “响念,我们走。”

  当雀斑要踏出一步时,响念好像呆滞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紧张不已,这副样子实在吓到了雀斑,弄得她也停在了原地。

  “你是响念的朋友吧?我是她的父亲,响念平时多亏你照顾了。”

  “没有,没有,哈哈反而是响念总是照顾我呢。”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里,响念默默地听着,也默默地咬紧了牙,她最厌恶父亲接她回家了。

  “响念,上车吧。”

  听到命令后,响念心里想拒绝,但是身体已经顺从地上了车。

  “响念,和你朋友打声招呼啊。”

  “嗯....雀斑,再见。”

  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电动车便向前冲了,响念也离雀斑越来越远。

  在雀斑眼里,响念的脸也是暗的,好像整个人融入黑暗之中,可现在明明还是下午晚霞时分。

  雀斑可以感觉到现在的响念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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