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苍梧剿匪，洛郡少主中毒重伤遣返回城，封南遣使说服一众山匪归顺南疆，众人哗然。

芦花飘曳，晴里日照。头戴斗笠的青年提着木棍钻出芦苇荡，惊起一滩鸭鹅四处纷飞，他缓缓俯身捡起水中一颗朴素兽牙，“端木兄，端木兄。”浑厚的呼唤回荡在芦苇荡，他回神看向归去的方向，收起兽牙，边拨开芦苇边回应着。

走到一半遇到来寻他的人，“端木兄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听船家说着附近出现浮尸，似是外乡人士，死相恐怖，只怕是不懂本地禁忌，冲撞了水煞。”

牧嫡（安抚道）没事的，此后我不乱走就是。

对方像是拉开了什么闸门一般，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一路上从死尸扯到鬼邪，从鬼邪扯到河神，从河神扯到鬼嫁女，可谓是层出不穷，嘴就没停过。他静静地听着，倒是一副耐心的样子，偶尔配合地作出怕怕和震惊的表情。

上了船没多时便犯了困。

“话说端木兄为何去那芦苇荡中？”

“难不成是去偷鸭蛋？”

牧嫡（轻笑一声，眼睛瞟向窗外若有所思）瞧见了一只漂亮的鸟，想抓过来看看。

“哎哟，端木兄，此地的鸟儿可不行抓啊。”

“近水的栖鸟有些是过路者在神庙里放生赎罪的，偶尔有船客投喂才总到渡口转悠，挺晦气的。”

“端木兄倘若喜欢鸟，回头我送你几只好了。”这话倒是阔气。

牧嫡好啊。

比起一只阴晴不定还暗藏危机的鸟，这种活泼无害的他还是头一次见，想必更易于收藏圈养，其实在眼里都很可爱。他笑眼盈盈，

牧嫡你知道的还挺多，是因为常来此地玩耍吗？

“身为雍和南家的‘不孝子孙’，我是被我爹骂出来的。”南枫清了清嗓子，学着他爹的那样，“臭小子，走了就别给老子回来！”

“南家没你这个狗东西。”

牧嫡被他的表演逗笑，南枫抱怨道，“瞧瞧那些个世家子弟，哪个不是被家里捧着护着，生怕话语重伤了心。同龄不同命啊。”

牧嫡为什么偏偏来到这里呢？

南枫压低声音，“虽然现在芦苇荡，看着没有什么不同，”声音压得更低，“但曾经是那残暴嗜血的镇北王关押之地，本来就因治安不行而混乱，可谓凶险之极，再加上，”他靠近牧嫡，声音压得更更低，“镇北王夺权后在曾经受辱之地大肆屠杀，这地方就更阴郁了。”

“我兄长南容于心不忍捐钱，盖庙才有今天的盛况。”少年说到自家兄长时，眉眼飞扬，很是骄傲。

牧嫡（牧嫡学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道）关押之地？

南枫眼里带着惊讶，“你不知道？因为镇北王单恋前朝太子闻被盛帝关在狱中殴打，后来洛郡主求情扔到这荒山野岭，受罪凌辱。”

牧嫡面上一僵，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牧嫡（缓和缓和脸色，转移话题）你似乎很喜欢这些志怪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