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岩渊事变

“中原杂碎，好吃不贵……”

这一天平平无奇，璃月街头一如既往，小贩的叫卖声，田铁嘴的说书声，以及对万民堂好菜的赞美声，象征的平静安稳的生活。

钟离像往常一样，坐在田铁嘴的说书摊子边的小圆却砂木凳子上，慢慢品茶听书。

忽然，他似有所觉，起身示意离场，而后脚步稳健地转入一条小巷。在蜿蜒曲折的小巷中，那个身披甲胄的身影慢慢消融在空气中，化作点点岩元素，飘散开来。

与此同时，深渊螺旋的上方，一个巨大的空间缺口撕裂开来，呈深蓝色，透着粼粼波光，里面涌出一股又一股陌生的物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各个地方的仙魔神鬼正在赶来，显然，这次的动荡将不亚于500年前的坎瑞亚灭国战争，只不过这次似乎和提瓦特内部无关。

“魈，你也感觉到了吧。”是肯定句，以一种平静，但却凝重的语气。

“但凭帝君吩咐！”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抹绿色，恰是荻花洲的璃月保安----降魔大圣魈。

“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如风一般悦耳的嗓音，是那位吟游诗人，来自风神巴巴托斯的明知故问。

作为离深渊螺旋最近的尘世七执政之一，巴巴托斯顾不上掩盖身份，在酒馆内凭空消失，化作一阵风飘然而至。

“这是……陌生的物质？”钟离算是回答温迪的话了，“不是深渊教团的力量，却有腐蚀性，出现在璃月旁边，嘶，有点麻烦了……”希望上面的人能够知道，这是“不友善的”天外来客。

只见那些玩意儿呈数学压轴题般的不规则形状，已经把深渊螺旋给腐蚀掉了——这种物质一旦被普通人接触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双掌交叠置于胸前，结成一面巨大的岩盾，与躁动不安的陌生物质对峙。岩元素撼灭了部分，那种物质便欺软怕硬地呈出液态状，从蓝色裂缝内的更深处快速涌出，似乎无穷无尽。

风的力量凝聚起，狂风将妄图逃逸到誓言岬的陌生力量刮回深渊螺旋范围。

“天动万象。”一发天星砸下，那物质瞬间安分了几秒，但也仅仅是几秒。

陌生物质似乎拥有免疫的法则，与提瓦特的元素力正好冲撞。也就是说，那陌生物质，对于提瓦特大陆上的所有元素力来说就像用生存辅助刮痧没破盾的雷电将军那样。

根本刮不动。

不同于雷电将军vs生存辅助的是，用生存辅助慢慢刮还是能刮得完的，毕竟能边刮边回血或边刮边套盾。

但这些陌生物质的蔓延速度实在太快了……为了困住这些物质，巴巴托斯只能不断放风球，这明显不是长久之计。

必须根除。

几乎瞬间钟离就作出判断，他将自己体内的能量一分为二，一小半的能量迅速将一旁的魈包裹，一大半的能量结成一张巨网，网住四处逃窜的陌生物质。

钟离作为人类的躯壳手掌交叠，凝结出岩枪，犹如再现魔神战争那般的情景，无数巨大的岩枪投下，发出钢铁轰鸣般的声音，数量繁多却有组织有纪律地下降，像极了一场极其盛大却无人观赏的艺术表演。

此时，雷神巴尔泽布，草神布耶尔，水神芙卡洛斯用着第二人格……等尘世七执政相继赶来，加入战斗。

“老爷子！你这是？”温迪看着钟离透支魔神力量，感到难以置信，却也没多惊讶——这次危机危险性太大了，天理仍在沉睡，紧迫的时间根本容不得他们七个作出什么抵抗。

其他神明同样特别震惊:“摩拉克斯，你这样下去会陨落的，不要勉强！”

“实在不行换我们上，我们也有能力封它的。”

“它们太强了，我们七个一同付出，需要用到相当一部分力量。

与其我们都透支生命，让提瓦特的安全保障岌岌可危，不如让我去，璃月眷属什么实力你们都知晓。”再不济还有这次他们所欠下的人情。

“是这样的，而且时间和空间完全不够给我们七个一起施展。”温迪望着深渊螺旋旁边的虚假之天边界，绿色的眼眸闪烁出封尘许久的风之魔神力量，“你们可是提瓦特顶梁柱呀，才要小心，我们只是小小的吟游诗人和小小客卿而已，这些事让我们来做吧。”

他和钟离，是唯二两个国家稳定，神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而另外几个国家没了神明定会或大或小的内乱一通。

如果真要牺牲什么，就由初代神来做吧。世界的不足，总要有生灵来修补。

他拨起琴弦，奏响高天之歌。

那雪山顶上，那昔日天理投下的寒天之钉被浅绿色的元素带离，拉往深渊螺旋的方向。

温迪也将魔神力量化为两半，一半随着悦耳的琴音向外来物质发出猛烈的攻击，另一半……他环顾四周，锁定了一个人物。

“魈上仙，接住哦——”浓烈的浅绿色的元素力包裹着魈，与刚刚的棕色岩元素相抗衡，却又在风的引导下缓缓趋于平衡。

魈看得懂，且大为震撼:“啊？帝君？风神大人？你们这……”

刚刚被钟离寄托力量已经特别震惊了，他知道帝君这是准备牺牲，他虽不舍，也知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明白，钟离是让他继承守护璃月的意志和责任。

尽管自己一直以来所作所为都是和守护璃月有关，魈还是无法确定是否能担任好帝君的那个身份。所幸，帝君已经退位了，魈只需要和之前一样守护璃月安危，只是多了一份在特殊时刻保住璃月的能力罢了。

但是温迪这是在做什么？他猜测是由于自己的风元素神之眼。但自己……真的能合理地运用起两种来自神明的力量，守护好他们的国度吗？

这份突如其来信任让魈有些不知所措。

“那里发生什么了？”蒙德城的人们感受到了些许震动从远处传来，分分爬上高处观察，却什么也看不到。

“原风神护佑我们！”自由的国度依然坚持着他们的信仰。

与此同时，璃月港的人民也听到了遥远的东北北方向传来巨响，议论纷纷。

“先编个理由安抚人民，我去绝云间问问仙人们。”甘雨和璃月七星分工合作，人治的国度依然有序的运行着。

将那些陌生物质逼退已经耗尽了钟离作为魔神的力量，一些更加深处的能量，钟离知道不能贸然动用，磨损使他忘记了关于它们的大部分，令他不知如何正确使出。

失去魔神力量的钟离从温迪那接过昔日从天空岛投下的寒天之钉，用仙家符咒将自己封印进去，准备升空。

“诶？诶老爷子等等我！怎么又一个人走了。”温迪连忙唤起强风，将自己也封进了寒天之钉里。

寒天之钉靠近那裂缝，被吸了进去。

那些剩余的，已经不知是谁魔神之力，彻底将裂缝封住。

没有多余的话，一记岩印，一串金色刻有古老文字，蕴含岩法则本源的符咒，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璃月昔日的神明与创始人，被子民尊称为武神的岩王帝君，在提瓦特层岩巨渊，为璃月人民乃至提瓦特一切生灵的安全而牺牲。

随之离去的还有风神巴巴托斯，那位风之魔神，象征着自由的魔神，为了守护那不困于高塔上的自由，为了守护那不被控制与压迫的自由。

“帝……帝君……风神大人……”魈的身子有些颤抖，他极力遮掩，但起不了多大用处。在他的面前，那刚刚包裹住他的一小部分的能量化为一个金色的虚影。

看到这一幕，魈下意识瞥了一眼一旁安静的绿色光芒，但它没有任何动静。

“魈，这是我记录的那种外来物质的信息，以及我对于璃月最后的保护和交代。”是钟离，他微微眯眼，魈的神情在他眼中一览无余，尽管他很想安慰魈，但客观条件的限制使他不得不先交代好关乎于民生的事宜。他伸出“手”交出两个光团。

“魈，剩下的能量，希望足够你消除业障。”说罢，钟离虚影化为亮点，融入魈的身体。那千年不散，缠绕着这位最后的夜叉的业障在金光的影响下慢慢解除。

此时空气中悠悠飘来一句话，声音悠远留长，含着无法形容的无尽沧桑以及岁月的沉淀，一如既往的使人安定，仿佛有他在，没有什么是没法解决的：“魈，不用慌，替我好好看着璃月，好好看着无神的璃月能够达到怎样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