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五）

剑身上泛着银白色的光泽，锋利无比的剑尖，寒芒闪闪，白色剑柄的位置，镌刻着一朵妖冶的赤色茶花，在通体白色的剑上十分扎眼。

关从言看着这茶花，思绪渐渐被勾起。

--李开很喜欢养花，尤其茶花。他们刚在一起时，小小的出租房内摆满了红色茶花。

“你要跟茶花谈恋爱？”关从言皱眉问。

“怎么会嘛，我最喜欢谁你最知道了。”李开走到他身侧，轻轻揽住关从言的腰。“我妈妈生前最喜欢茶花。”

关从言一愣，没有说话，只缓缓转身，面对着李开，抱住他。

“没关系的，我早就释怀了。”李开也伸出双臂，将关从言紧紧搂在怀里。“现在有你在我身边，就很满足了。”

李母与李父曾十分相爱，他们也与别人一样，结婚，生子。李母曾认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直到李开四岁那年，李母李父已经结婚五年，而李父的丑陋嘴脸也逐渐浮现出来。

家暴，出轨，贩卖毒品，窃取公司机密…基本上一样不落。后来，她更是丧心病狂地给强制给李母注射毒品。

四岁的李开抱着一岁半的李天，瑟缩地躲在墙角，看着父亲对母亲做出这样惨不忍睹的事，他却无能为力。

最后，李母不堪重负，选择了自杀。

最令人感到庆幸的是，当李父那些手中的毒品缓缓走到两个孩子跟前时，他看到了两个孩子哆哆嗦嗦的样子，心里那唯一的一丝父爱被两人激起。

他放下了毒品。

尽管这样，二人从小挨了不少打，每天都是鼻青脸肿地去上学，吃饭也都靠着邻居和同学施舍。

每次挨打时，李开都会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搂住弟弟，大多数的伤也都落在了李开身上。

“哥，你也吃点吧。”

“哥不饿，你吃。”

小区的人经常能看到，两个伤痕累累，衣着褴褛的小男孩，坐在马路边上，吃着别人施舍来的饭菜。

李开总是会让李天先吃，总是说自己不饿，可李天虽然偶尔调皮，但也不是什么也不懂，他知道哥哥是想让自己吃饱。

他看着哥哥用骨瘦如柴的手拿过来的馒头，鼻尖一酸，接过来，小口地吃了起来，眼泪簌簌地顺着脸颊滑落。

“别哭，妈妈说我们是男子汉，不能哭。”李开哄着他说。“等哥再长大一点，哥就能去打工了，等哥挣到钱了，咱俩就去吃面。”

“好。”李天看着他，将手中剩下一半的馒头递给他。

“你吃这么点能吃饱吗？再吃点，哥不饿。”

“我吃不下了，你吃。”李天骗他说。

李开接过馒头，三两口塞进嘴里，拉起李天的手，口齿不清地说：“走，咱俩去捡瓶子。”

“发什么呆呢？”李开在关从言眼前挥了挥。

“没什么。”关从言转回思绪。

这些都是李天跟关从言说的，一开始，李开不愿跟关从言提起自己的过去。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想起来也没用，改变不了的，就应该学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