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30）反常

“谢先生···子羽哥哥···谢先生···子羽哥哥···”

　　寂静的深夜，宫子羽躺在床上，紧闭双目，两个称呼在他的脑海里来回不停地转变。

　　搅得他一片混乱。

宫子羽玉儿！

　　终于，他再难以承受那混乱而让人难以安宁的梦境，从梦中惊醒过来。

　　宫子羽额角的冷汗缓慢滴落，他也没擦，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神情掩饰在一片黑暗中，无人能看得清。

　　良久，他缓缓抬眸，透过窗户，望向月华下，被微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树。

　　那颗树上，晃动个不停的树叶，就好像他那颗起伏不定，平静不下来的心。

　　叫着他这两个称呼的语调，一个诱人心魄、一个软糯娇甜，却无疑是同一人所说出来的。

　　那特有的声线，他如何能忘。

　　*

　　差不多的事，也发生在了角宫。

　　*

　　宫子羽推开屋门，走过隔壁院子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云为衫执刃，你这是要去哪儿？

　　夜色繁星闪烁，坐在屋顶的云为衫飞身而下，来到宫子羽的旁边。

　　见到云为衫，宫子羽愣了一愣，随之而来的是却是睡梦中那张熟悉得刻入骨髓的容颜。

云为衫执刃？

　　她再喊了一声，宫子羽回过神来。

宫子羽随便走走，都子时了，你怎么还没睡？

云为衫睡不着，要不我跟你···

宫子羽不用了。

　　话被骤然打断，还是如此坚决的语气，云为衫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宫子羽。

宫子羽你，你还是早些休息罢，我想一个人走走。

　　宫子羽不知道是没瞧见，还是直接忽略掉了云为衫眼里那一点的委屈、伤心，说出这话。

　　云为衫站在原地，望着宫子羽远离的背影。

　　她来到这里这么多天，宫子羽每次对她都是笑脸相迎，无微不至、处处照料周全。

　　今日这么反常，一定有什么问题。

　　云为衫目光闪了闪，放低脚步声，悄悄跟了上去，靠近医馆的方向。

　　宫子羽进了医馆，云为衫停留在长廊的转角处，没有再上前。

　　在外面跟着，暗卫发现了还可以以这是他们的情趣为由，不会多管。

　　而医馆是徵宫的人守着，外有重重把守，想过过去须得出声，届时宫子羽一定会发现。

　　这一随便走走，竟然来了医馆。

　　这大半夜的，来这儿做什么，方才瞧着也不像生了病的样子。

　　云为衫脑子一动，倏地想起了白日里的事。

　　宫门的人都知道玉无心在医馆，进了宫远徵专门用来培育药草的那间屋子，没出来。

　　难道是···

　　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后，宫子羽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他不想多管，也没多想云为衫的异常之处。

　　他不过来趟医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一揭穿，还得耽搁时间，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想是这样想，纵然知晓宫远徵在隔壁休息，宫子羽还是抑制不住脚步地走到了那间屋子前。

　　看了一眼一片昏暗的隔壁屋子，推开还燃着昏黄色烛火的屋子，轻声坐到床边。

　　宫门医馆内的房间不少，为了方便，除非装得有各种珍贵药材、药丸，都备得有床。

玉无心我不是说要静静，别来烦我吗。

　　躺在木板床上的玉无心眼睛也没睁地回了一句。

宫子羽玉儿，是我。

　　玉无心身体僵了僵，缓缓转过身来，抬眸看向灯火摇曳下宫子羽棱角分明、丰神俊朗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