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时日,銮驾仪仗蔽日遮天,停在了琅琊王府的朱漆大门前。萧若瑾一身玄色龙袍,外罩明黄织锦披风,身侧还随行着皇后,身后跟着太医院的一众太医,神色凝重地踏入王府,
不重要角色陛下,昨夜三更,琅琊王在书案看书时忽然晕厥,至今未醒。王妃寸步不离守在床边,连夜请了城中数位名医,皆是诊不出病因。
萧若瑾脚步一顿,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年少时,他与萧若风互相扶持,度过宫里的日子……可转瞬,他便想起朝堂上那些依附于琅琊王的势力,眼底的波澜尽数敛去。
萧若瑾摆驾寝殿。
寝殿内药气弥漫,宋芷萝正握着萧若风的手,眼眶红肿如桃,见皇帝到来,忙完起身行礼,却被萧若瑾止住。他俯身看着榻上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的萧若风,声音里裹着恰到好处的沉痛与关切。
萧若瑾若风受苦了,你且安心静养。朕便是寻便天下,也定会寻来神医,替你医好这病症。
这句话听着情真意切,只有萧若瑾自己清楚。这所谓的怪病,不过是自己近日里动的手脚罢了。这是域外的毒药,寻常医者诊不出端倪。
太医们轮流诊脉,皆是蹙眉摇头,直呼脉象紊乱,虚实难辨,从未见过此等怪症。正当满是人心急如焚之际,门外传来通报。说是神农谷后人云游至此,听闻王爷有奇症,特来一试。
来人一袭青衫,眉目清隽,只搭了他的手腕片刻,便收回了手。
不重要角色王爷并非染疾,也非中毒,致使心脉被外物干扰,气血劳损过甚。此病无需奇药,只需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安静之地。好生调养,切不可劳累动气,如此或许能再活数十年,若是执意奔波操劳,怕是不过三五年,便会撒手人寰。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宋芷萝怔怔地望着青衫人,眼中先是茫然,随即涌出滔天的狂喜,泪水簌簌落下。
宋芷萝多谢医师!
萧若瑾坐在一旁,指尖摩挲着腰间的九龙玉佩,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安静之地,断绝俗物,这结果倒是比他预想的,还要周全几分。不劳累,不动气,不碰权谋。正合了他的心意。
过了几日,萧若风身子稍稍恢复,能靠着软枕坐起身来,萧若瑾便遣了心腹暗卫,在王府外悄悄观察了数日。见他果然如同神农谷后人所言,稍一劳神便会咳喘不止,在夏日闷热天气还要穿的严实,被病痛磨去大半,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道圣旨传进了琅琊王府。旨意里满是兄友弟恭的温情,说着萧若风为国家操劳多年,如今既然身染沉疴,便该安心静养,不必再挂怀朝堂琐事,一切差事暂且交由旁人打理。
末了,还赏赐了满满几车的名贵药材,都是些补气养身的上品,明晃晃的做给满朝文武看。如今的陛下待胞弟,实在是兄弟情深。
萧若风接旨时,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淡淡谢了恩。宋芷萝站在他身侧,握着他的手,眼底却漾起了释然。
转眼又是数月。
城外一处的桃林里,落英缤纷,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萧若风一身素白长衫,正稳稳地将女儿桉桉架在肩头,任由她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去够那挂在枝头的蝴蝶风筝。
“爹爹再高一些!”桉桉脆生生的笑声,惊飞了几只山雀。
宋芷萝提着食盒,缓步走来,眉眼弯弯。
宋芷萝仔细些,别摔着孩子。
萧若风仰头看了看女儿,又转头望向她,眼底全然温柔之意。
萧若风有我在,摔不着的。
一家三口的身影,融在了漫天的桃花里,说不出的惬意安然。
天启城少了一位琅琊王,却多了一对携手江湖的寻常夫妻。踏遍名山大川,看遍四时风光,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