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原本看上去鲜血淋漓的狰狞伤口在强大的自愈功能下已经变成了一道浅淡的疤痕。
你一想起今天执行官大人那吃了瘪还要嘴硬的嘴脸就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
“幼稚鬼。”
翌日天光大亮，你梳洗乔装一番后前往散兵所在的办公室。
虽然昨日配合着散兵完成了示弱臣服的大戏， 但你强悍的实力依旧不容置喙。兵营自上而下对你的态度皆是恭敬到噤若寒蝉的地步。不过你也没太把这些人的态度好坏当回事。
毕竟在经历女皇的层层选拔之时，谄媚阿谀之辈和嫉贤妒能的小人早就如过江之卿。
个个都放在心上在意，那不得累死。
不过，眼下这个第六席执行官确实是你需要放在心头的首要人选。
“大人。”你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只见一抹深蓝的头发隐没在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中。
没想到愚人众的事务还挺忙。
直到一双黑金色的靴子在散兵的面前落定，这位繁忙的执行官终于肯抽空抬头瞥了你一眼。
“你的办公间在隔壁。”散兵手上的动作没停，修长白皙的手指如同奏曲般优雅流畅地地起落，他见你面露惊诧，并未有所动作，补充道，“虽然你身为我的副官，但不必每时每刻都留在我面前碍眼。”
“这可是你说的。”
散兵颐指气使的话音刚落你就答应得相当果断，语气甚至是轻快愉悦的，和昨日缩背耸肩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连散兵也不由得多看了你几眼。
在执行官大人的凝视中，你面色如常地坐在了他就近的一张椅子上，托着杯盏自顾自地啜饮着。散兵坐在椅子上瞥了又瞥，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面有愠色，“你是来听从我的差遣的，还是来愚人众度假的。”
“燕子…副官。”
散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你的名字。
“当然是来听候大人的差遣，为大人分忧的。”你低头乖乖地站着，可脸上却没有半分惧怕之意。
散兵自从升任为第六席执行官，每个遇见他的人无一不是恭敬有加、鞍前马后，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一个敢这样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犟骨头。
散兵手掌中的雷光熄了又亮，亮了又熄。他良久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去给我倒杯茶来。”
“好的，大人。”你虽然迎面应声答应着，扭头却是话音一转，“1314，去给大人倒杯茶。”
“诶！”但见1314高亮着嗓门破门而入，顷刻就为散兵端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大人，茶来了。”
好用殷勤的狗腿子。
你如是想到。
“我是让你沏茶，不是让别人。”散兵面色发沉，无情地用冷酷的眼神喝退了1314，而后看向你的眼神更是覆上了一层寒冰。
“可无论是否由我来做，大人不都喝上茶了，不是吗？”你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抬手揭下头上的兜帽。
你微仰着头，手指自发丝中穿梭而过，利落干练的三千银丝落在颈间，其中混合着火红热烈的颜色，像是在洁白晶莹的雪地上开出绚丽夺目的红玫瑰来。
散兵教训的话一下子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连同浪涛般起伏的情绪也跟着偃旗息鼓。只一双剔透的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副官那一袭令人叹为观止的雾鬓云鬟。
如果愚人众中的部下有谁见到散兵大人这番模样，估计会瞠目结舌到三天睡不了觉。
“大人。”你俯下身子向散兵靠近，轻声唤了一句。
散兵倏然一怔回过神来，一下子燥到面红耳赤。秀美的长眉欲盖弥彰地蹙起，启唇道 “茶凉了，去给我换杯水来。”
“好的大人。”你这次倒是亲力亲为，可散兵只啜饮了一口就表示不乐意，“太烫了，重倒。”
“太凉了。”
……
你第五次将水端给他时，竖起的耳朵都微微地耷拉了下来，散兵又若有似无地抬眸瞥了几眼。
你很确定，散兵对你的耳朵和尾巴必然是很感兴趣。
因为在此期间他已经偷看了二十七眼。
“大人请喝水。”你把茶盏递到散兵的面前，尽管被差使了那么多次，依旧是一副笑脸盈盈耐心十足的模样。
散兵端过饮了一口，一股清凉甘甜的滋味萦绕在他的舌尖，滋润之意沁入肺腑。他意外地啜饮着，倒是没有再折腾你。
“这是取自清晨旭日初升之时在摘星崖附近塞西莉娅花上凝聚的露水，有养阴润肺，清心安神的功效，营养滋补，对大人昼夜操劳的身体可谓是大有裨益。”
散兵难得地舒展了眉头，但他还是对你五令三申，“之后我的所有事情，沏茶，研墨，整理文件，统统都交由你一个人包办，不得假手他人。”
“多谢大人信赖。”你低着头，那对摇来晃去的耳朵和散兵仅仅咫尺之间。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愈发地觉得口干舌燥。
这种感觉实在是奇怪极了。
“再去给我倒杯水来。”散兵低头继续批阅着文件，身体的温度却是控制不住滚烫了起来。
“不行。”
你一口回绝，也把散兵攀升的体温有如泼了一盆冷水。
“塞西莉娅花的露水那么珍贵，我自己都不够喝，不给你。”
散兵横眉冷对。
你置若罔闻。
“你一直在这里傻站着，是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做？”
你站在散兵身侧百无聊赖地盯着他写字，身后摇动的尾巴时不时无意识地蹭到散兵的小腿。
散兵禁不住你尾巴的撩拨，相触的皮肤处泛起一阵无以复加的痒意，连带着一向全神贯注的心都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没事就去把蒙德上到处起事的魔物暴徒和那群兴风作雨的强盗处理一下，我这里不需要你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站岗。”
最后你被散兵毫不留情地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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