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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伤痕累累的冰笙

冰冷霜笙

夜晚时分,小葵与冷霜一起做了丰盛的食物,席间,婆婆一如往常话很少。因为有婆婆在场,小葵和冷霜说话也比较克制,但很显然,两人都很高兴。晚饭过后,冷霜来到小葵房间又陪她聊了好一会儿,待小葵睡下后,她又来到婆婆门前,想要看看婆婆。

走近婆婆门口的时候,她见到婆婆映照在窗上的瘦削身影,婆婆正对着一个木牌在絮絮叨叨地念叨什么,似乎说“主人、小主人之类的。”

冷霜听不大真切,也没想在此刻窥探婆婆的秘密,现在,她只是想确认甘婆婆一切安好。过了一会,她通过甘婆婆的影子看到她已经躺在床上了,才默默离开。

刚转身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黑影隐匿在竹簧中。冷霜低声喝到:“谁在那里?”

黑影慢慢走出来,竟是冰笙。

冷霜有一瞬间的狂喜,脸上绽开巨大笑容,为了不影响婆婆休息,她快速拉着冰笙来到一僻静处,忙问:“哥哥,你怎么来了?”

冰笙没有说话,一把拉过冷霜塞进怀里。他的声音从冷霜头顶传来,透着无尽的疲惫:“丫头,我想你了。”

冷霜从冰笙怀里挣脱出来,抬头问:“我正好有很多事要问你呢,哥哥。”

冰笙苦笑:“为什么你每次都喊我‘哥哥’?”说到这,冰笙停顿一下,认命似的叹口气:“算了,哥哥就哥哥吧。你有话就问吧,我今天时间不很多,可能......可能一会就要走了。”冰笙的话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冷霜察觉到冰笙有点不对劲,但她此时没有往其他地方深想,而是满含惊喜地问:“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冰笙用手指了指发间的枝丫:“你难道忘了,这枝丫上有你的灵力,和你息息相通。你还记得你赠我枝丫时说的话吗?你说,我通过它可以随时找到你,召唤你。”

冷霜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嗯嗯,我还答应每一百年给你灵力呢。原本留给你枝丫是为了帮你的忙,可现在,却是你一直帮我的忙。奥,对了,上次你和石神交战的事情,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冰笙望着冷霜,淡淡地说:“没有。”

听到冰笙的回复后,冷霜笃定他有事瞒着她。因为,冰笙回答的是“没有”,这语气,十分平淡,看似平常,却最不正常。

冰笙若真无事,会嚣张地说:“谁能拿我怎么样。”

这样想着,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问话了。

冰笙似乎看出了冷霜突然的沉默。他抬头望望天,伸手摸了摸冷霜的头:“丫头,我要走了,我很好,你不要挂念。你在水神那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想……那里应该是你最好的避风港了。”

说着,冰笙迈开步子,转身要走。

冷霜心下焦急,慌乱之下用手去拉冰笙的衣袖。没想到的是,冰笙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顺带着还咳嗽了几声。

冷霜扶住勘勘摔倒的冰笙,声音中有了一丝冷意:“是谁?伤了你!”冰笙捂着嘴,极为克制地又咳嗽几声。他眼中满含怜惜,摸摸了冷霜的头:“无人,丫头,不要多想。我近来只是偶感风寒。”

冷霜自然不信,她一把抓起冰冷的手,将食指和中指搭在冰笙的手腕上,探了探冰笙的脉搏,发现他的灵力极为不稳定。她顾不上许多,强行拉着冰笙回到了自己房间,紧闭房门。

不由分说的,她拉冰笙到床上坐下,盘起腿,命令道:“别动!”。这声音不大,但却似乎蕴含着巨大力量。饶是冰笙,也有些愣了,他何曾见过如此强势的丫头?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冷霜的意图。

冰笙虚弱地扭转头,轻声道:“丫头,不必……”还未说完,便被冷霜打断:“我欠你的,总是要还的。你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每百年给你灵力,你就当我报恩好了。不然,我何时才能偿还你的如海恩情?”

冰笙试探性地问:“那,是不是你偿还我的恩情后,就要和我一刀两断?互不相欠?”冷霜一边用掌心运气,一边有些生气地说:“在你眼里,我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吗?何况,你帮我数次,我怎能轻易偿还完?圣人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的恩情本就似海,若要还完,不知何年了。”

冰笙闻言扬了扬嘴角,转过头去,正襟危坐,闭上眼睛,接受冷霜的灵力治疗。

很快,冷霜将灵力传出,在冰笙与她之间连接起一道红色的光芒。看着这红色的光芒,冷霜有些奇怪,记忆里,她的灵力一项是蓝色的,何时成了红色呢?自己真身是“古木”。又怎会出现火系法力?

意识到开小差后,冷霜立马扭转思路,凝神为冰笙疗伤。一炷香后,冷霜从床上走下去。再看冰笙,似乎已经睡着了。冷霜想了想,将云梦泽赠予她的香囊为冰笙戴上,然后一个人蹑手蹑脚关门走了出去。

她望着当空的明月,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刚刚又在凡间使用了灵力,哎,犯规就犯规吧,总不能眼见着自己的恩人受苦而无动于衷。好在只是传输灵力,外泄的应该不多。她忽然间又想到了那道红色的灵力光芒,这是火系精灵才有的法力,在她意识里,从未修习过火系法力,体内怎会有这种灵力?

她又想到了那个梦。那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吗?如果是的话,那自己本身就是火族一员,被强行隐藏在古木之中?如果一切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她到底是谁?

想着想着,她有些头疼,冷霜伸出右手,使劲揉了揉额头,不愿再去想是是非非。她知道,所有的谜底甘婆婆都能为她解答,可是,这也意味着婆婆会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里,而自己,也将迎来前途未知的命运。

为了避嫌,冷霜走进了一个偏殿,打了一夜的坐,待东方泛白,才再次走进自己房间。

轻轻打开房门,往床上一看,只见被子整整齐齐罗列着,床单纹丝不乱,哪里还有冰笙的影子?冷霜瞧了瞧四周,见桌子上有一纸条:

丫头,谢谢你,我先走了,以后我会再来找你的----冰笙。纸条旁边放着昨晚冷霜送给冰笙的香囊。

冷霜将纸条付之一炬,苦笑一声,心头涌起心酸。她知道,冰笙伤得重极了。她为冰笙传输的那点微末灵力,杯水车薪罢了。

可她也知道,凭借自己目前的身份和能力,是无法帮助冰笙的。若贸然行动,反而会给他带来麻烦。

想到自己的无能,冷霜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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