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初见姜雪珞时,着实为其容貌所惊,可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这位姜大姑娘却又叫她看见了她完全不同于寻常闺阁小姐的一面。
“你叫什么”
“臣女名姜雪珞”
“姓姜,你是姜侍郎家的”
“回殿下,正是”
“你倒是有趣”
“好了,你坐下吧”
“是”
沈芷衣转身看见姜雪宁一动不动,沈芷衣见了不高兴,非要叫姜雪宁画。
“为什么不动?是不会作画吗?”
“回殿下,臣女不会作画”
“臣女只是在殿下方才所说,公主殿下天姿国色,乃是整个大乾最耀眼的明珠,雪宁何能及万一”
“您,本不应该艳羡臣女的”
“原以为燕临喜欢的会有所不同,没想到,竟也如此虚伪”
姜雪宁走到沈芷衣身边,拉着她坐到位置上,轻轻提起一管羊毫细笔,轻轻蘸了一点浅浅的樱粉,
“殿下,冒犯了”
而后便凑上前去,在沈芷衣左眼下那一道疤的痕迹上轻描几笔,原本刺目扎眼的疤痕一时竟变作一抹月牙似的粉,像极了一片飘落的花瓣。
“有些伤痕,若殿下在人前过于在意,则人人知道这是殿下的柔软处,皆可手执刀枪以伤殿下;可若殿下示之人前,不在乎,或装作不在乎,人则不知殿下之所短,莫能伤之。”
“您的伤疤,本是王朝的荣耀,何必以之为耻?”
沈芷衣彻底愣住了,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大胆的话,明明很是直白,却好似一泓清风如水,拂过心田,把某些伤痕抚平了。
沈芷衣叫身边宫人拿了一面随身带着的巴掌大的菱花镜一照,在瞧见那一瓣落樱似的描摹时,目光闪烁,已是动容了几分。
“你说话格外讨人喜欢,难怪燕临喜欢你,连我都忍不住要喜欢上你了”
“臣女口无遮拦,惯会胡说八道,还请公主莫怪”
沈芷衣见她忽然这般模样,瑟瑟缩缩,浑无先前拉了她来提笔便在她面上描墓时的神采与风华,不觉皱了眉,就要说什么。
这时薛姝提出公主该快些回去了,沈芷衣离开前还说要改日来找她玩,姜雪宁心中郁闷,这张嘴可真是害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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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一直在暗中维护燕家,客栈小二来送东西,实则是刺杀谢危,好在只是有惊无险,姜雪珞恰好来这家酒楼,却被歹徒挟持。
“姜大姑娘”
“你认识谢危?
“谢大人声名显赫,京城谁人不知,小女子只是路过此地,还请壮士切勿冲动”
“闭嘴!”那亡命徒的刀更加逼近几分,眼看就要划破姜雪珞的脖颈。
“姜大姑娘于谢某有救命之恩,且她父亲与我交好,壮士既然对我心有不满,又何苦伤及无辜呢。”
“说的好听你这狗官效忠那够皇帝,害我义士不少,难道就不是伤害无辜了吗!”
谢危的目光凝在劫匪刀具上,骤然一冷: “果然阁下是平南王的人,平南王的势力不在京城,却几次三番在京城作乱?难道是朝中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