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妹妹。”
“对了,宁丫头,你找为父什么事啊。”
“女儿无能,处置不了房中人,只能打扰父亲了”
“这说得什么话,有爹爹在这给你做主,万事都能解决。”
“那就好,请父亲上坐。”
“话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有拿了我东西的,最好早早地去寻了放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怎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哑巴了,若有人胆敢在我面前欺瞒,通通把手脚打断,发卖出去。”
“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老爷。”
大家跪地纷纷哀嚎求饶着。
“姑娘,你若是拿个账本出来,跟奴婢们一一对质,奴婢们或许还心服口服,可姑娘对自个东西都没个数,今日说匣子里的东西少了就少了,这多了就多了,都凭姑娘一张嘴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妹妹在讹你了?"
“这话,老奴不敢说,只是奴婢们出身个个寒微,实在没钱替您堵缺。”
“父亲,她们就是料定了我我拿不出拿不出证据,才敢如此颠倒黑白的。”
“你们当真以为我自己心里没数吗?棠儿,取账本….…”
“小姐,这是账本。”
“我来瞧瞧,父亲曾经给了我一枚红玉如意佩….…还有,姐姐曾给过我金丝缠绕簪子,对吧,父亲,阿姐?我记得可有错?”
“没错。
即使知道她不会拆穿自己,但是亲耳得到她的回答,心中还是不由泛起了细微喜悦。
“还有燕世子送了一对汝窑白瓷花觚,—枚大食国来的夜明珠,还有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的九连环,这东西可是官造啊,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拿出去当了,只怕是要送官府的,王妈妈,您说是不是。”
“好啊,这下证据确凿,如果你们现在还不承认的话,来人”
“老爷”
“给我去每个房间搜,到时候搜出来,我定当严惩不贷”
“是”
听到这些话,众人开始分分求饶
“我说我全都说,都是老婆子,猪油蒙了心哪,老爷,我也招了,姑娘开恩哪”
“可算是开口了,”今日趁着父亲在此,你们一个个一桩桩一件件慢慢说”
“我们招,我们招”
———
廊庑楼阁沐在日光里,太子少师谢危立在廊下,远远朝着前方的院落望去,姜伯游与其女向堂前走来。
谢危目光在少女的脸上逡巡片刻,眼神微凝。
姜雪珞的容貌是极明艳的,雪腮嫩唇,肌肤养得极好,不施脂粉站在阳光下,也没半点瑕疵,身形婀娜,天然娇媚姿态。
谢危再度打量她,陷入了沉思。
三年前初遇,他们同为天涯沦落人。
那个雪夜,在他深陷离魂症中无法自拔时,年方十六的少女割腕给他喂血。
单薄瘦弱的身体扛起了他。
还为他抱了一路的琴,那时她说我自幼学琴,知爱琴者视琴如命所以才帮谢大人抱了一路的琴。
她这个人从此便缠上了他的心。
姜伯游笑眼盈盈,一个劲儿的夸赞女儿: “我原本以为,以你这丫头性子,一定会闹上一番的。我的宁丫头真的长大了,这后院啊早就该管了,用假账本迫使那些仆妇将拿你的东西还回来,妙啊!爹爹总算可以放心你了。”
姜雪宁讪笑道:“父亲说笑了,我哪里有这事,都是阿姐教的。”
这点后院的事及不上后宫纷争的干分之一,与她而言,的确游刃有余。
“还有对下人的处置,张弛有道,罚也罚的公道,也都是绾绾教的?”
“是的,父亲。”姜雪珞毫不犹豫的应下。
姜雪宁瞧时机不错,连忙笑道:“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母亲禁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