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初罢,暖日当暄,花暖春光摇。
少年在沈檀幸的颔首示意下跳下了树,枝上浅粉的花瓣簌簌落下。
沈檀幸小鱼干,还有么?
刚刚看到掉落在地的小鱼干时,她还得假装毫不在意,毕竟不能冲上去跟小猫抢,有失风度。
燕临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小瓷罐递给她,眼角眉梢荡开几分笑意。
沈檀幸接过,道了谢。
虽面上不显,但心底已有几分暖意。
她与燕临相识多年,这是京中人人都晓得的事,他去寻她,从不掩人耳目,也不在乎旁人怎么议论。
沈檀幸曾问他,与她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引人非议,他不觉得有失脸面吗?
燕临则毫不在乎道:“若是事事在乎他人眼光,如何活成自己呢?”
他总这样坦荡、看得开,无比随性,随性到沈檀幸差点忘了一件事。
——那日在西洲跳下城楼,她最后一个看到的人是燕临,朝她走来的燕临,目光凄切的燕临。
在她还是鬼魂时,她的小跟班曾说有两个人来看过她,一个已知是谢危,那另一个定然就是燕临了。
即便三年过去,这三年间二人毫无交流,再见面时却依旧如故,如从前般默契。
燕临看她一面吃着小鱼干,一面双眼蒙上薄薄的水雾,以为她是被好吃哭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替她擦眼泪。
沈檀幸放下小鱼干,正想着要怎么解释。
燕临没事,还有呢,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带。
沈檀幸定定望向他,点点头。
谢谢你给我找了个好理由。
燕临心中一恸。
他不知道这三年沈檀幸在哪、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现在看来肯定没有小鱼干的陪伴。
呜呜呜太可怜了,明天就买光全城的小鱼干!
燕临对了,长公主托我带了东西给你。
他跑到墙边,不知对着外面说了什么,接着就有两个做工精细的箱子从外面被抛了进来。
燕临把箱子抱到她面前。
其中一个装的是金条。
另一个装的则是些珠钗翠环、胭脂水粉、青黛口脂。
沈檀幸拿起一支发钗,看了燕临一眼
沈檀幸你送的?
燕临眼巴巴地笑
燕临长、长公主送的。
燕临长公主这些天都不能出门,早些时候答应你的报酬也一直没给,所以才命人多备了些……
金条是沈芷衣送的没错,但这些却不一定了,现在从燕临的表情看来已经明了。
沈檀幸没拆穿他,忽然瞥见那箱子里还有一柄铜镜,不由拿起仔细瞧了瞧。
燕临你喜欢吗?
沈檀幸淡淡地嗯了声,忽然想到什么,直直对上他含笑的双眸
沈檀幸我也有一柄铜镜,做工十分完美,不如取来予你瞧一瞧。
燕临听她主动这般说,连忙点头说好。
沈檀幸起身进屋,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柄铜镜。
席玉镜。
人生无常,祸生不测,有些事倘若能早些知道,或许……或许有回转的机会。
燕临待她不薄,她自然不能对他的一切袖手旁观。
沈檀幸将铜镜递到他手上,而后绕至他身旁,神色如常道
沈檀幸你看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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