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竟过的这般快。
上辈子公主和亲时,她是未多伤怀的,只今日,竟觉得摧心剖肝一般的痛。
到头来,忙活这般久,她未能救得了燕临,也没能阻止公主和亲,想改变的几乎没有一事如她所想。
她已然累了。
姜迟晚二姐姐,你当真要走么?
姜迟晚神色恹恹。
似是经过风吹雨打的娇花似的,她失去往日生色,脸上整日不见笑容。
好像回到了从前,她又怯生生的望着每个人,总顺从的以低眉顺眼的模样对着别人,声音也温软却无半分欢愉。
姜雪宁京中纷扰我已然受够了,如今倒想去蜀中散散心,远离这繁华的京城。
姜雪宁我已与父亲商定了此事,待月末便离京。
姜雪宁似是释然。
只她眼底几分疲累,强撑起的笑也叫人觉得无几分快意,反倒像是笑给别人看的。
姜迟晚如此也好。
京中纷扰若能远离自然是好的。
春日似是完全到了,和煦的微风又吹来绿意盎然,院中她时时照养的花也生了花苞,过几日应当能开花。
她在京中已是第五年。
曾时时在父亲口中诉说京城繁华,可这京中,究竟是人大显身手之处还是困人的囚笼呢。
姜雪宁那你呢?
姜雪宁眉梢微扬。
她并非什么眼瞎心盲之人,自也看出她这些日子与往日的不同。
若非谢危,她到找不到第二个能叫她这位三妹妹这般的人。虽不懂其中之事,但她不愿这般见姜迟晚伤怀。
姜迟晚我……
姜迟晚秀气的眉微皱。
像是有何哽在喉间一般。
她呢,她不过在姜家挨过一日又一日,许是会时时想起谢危,他亦常常入自己梦中,可那又如何呢。
姜雪宁既然不知道做何决定不如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
姜雪宁也许心静了才会有答案。
心静了才会有答案。
姜迟晚眼中似又燃起些光芒般,她已决意放下谢危,远离京城,或许会让她的心再坚定几分。
只要再挨到全然忘了他便好。
姜迟晚好。
夜间收拾包袱时,绮云总哭哭啼啼的。
再过几日便是月末,三姑娘这一去便不知是何时回来,三姑娘畏寒,她便多塞了几件厚些的衣裳。
只她的泪都落到衣裳上头去了。
绮云三姑娘,这是些厚的衣服,途中恐经寒冷之地,您记得换。
绮云您爱穿些素净的衣服,我都帮您放在这里面了。
只是收拾首饰时,二人皆愣住。
那首饰盒中,一半多皆是谢危送的,各种精致的簪子、耳珰、镯子还有些别的小玩意。
当初谢危所说一日一件,竟已这般多了。
他倒是狡猾得很,叫人见了这些首饰便总想起与他的那些日子,方才生了几分欢愉的姜迟晚心情又蓦然阴沉下去。
姜迟晚狠心将盒子阖上。
姜迟晚改日也还给谢先生吧。
怎的只记得那琴却忘了这些。
若要断,自是应该断个干净的。既然她与谢危是不可能的,又何必留着这些让人徒增伤悲。
可心,竟还是那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