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寂寞泪阑干,
梨花一枝春带雨。
——白居易 《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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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被放在了床榻上,嘴角还在缓缓渗着血迹。众人顿时乱作一团,两个侍卫将他的衣服向两边撩开,白色的肌肤上鲜血触目惊心,心口那枚瓷片深深嵌入肌肤里,周围还在不断渗血。
侍卫【1】流了好多血,快!拿止血的白霜粉过来!
宫远徵木讷地看着天花板眼神迷离,嘴唇边被喷溅地都是血迹,画面看上去触目惊心地可怖。他喉咙里还有血,断断续续却重复地说着“粥里有毒。”四个字。
你在门口站着都不敢进去,做错事的心虚与慌张出现在你娇俏的小脸上。这次你是发自内心的担心,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侍卫【2】这个地方...是经脉命门!
侍卫【3】清雪夫人,我家少爷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您,您非要治他于死地?!
你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心绞痛地厉害,比之前李烁被你误伤之后更加难以忍受。
宫远徵听到你在涣散的瞳孔这时重新聚焦,他的手上也沾上了血迹,他举起手示意你过去,嘴里不断为你说着话:
宫远徵不是...她的错...过...过来...
你小跑过去坐在床沿,他看到你过来了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伸手寻找着你手的位置。你主动牵上他手的那一刻,眼前骤然模糊。
宫远徵去...给我...找一根...野山参...
你听闻以为他是向你说的,起身就要去寻他口中的野山参。他却在这时死命攥着你的手,把你又拉了回来。
宫远徵陪我...不要...走...
宫远徵我会调动内力...保护命门...你们尽管...取...
大夫可是...
宫远徵快取!!
宫远徵看着头边跪坐满脸愧疚的你,那双漂亮的浅瞳你噙着泪水,正拿着自己的手绢颤抖地在给他擦嘴边的血迹。他让大夫赶紧取就是怕你担心自责,虽然他有些不确定你会不会如此,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但是看到你眼眸里含着晶莹的这一刻,他明白你心里是有他的,他很确定。
大夫用竹子做的小夹子将瓷片拔出,瞬间伤口血流如注。宫远徵疼到直接喊出了声,你的泪水也在此刻掉在了你们紧握的手上。
侍卫不停地用绢帛擦拭血迹,大夫则是用白霜粉洒在伤口上后用新的绢帛压在了伤口上止血。宫远徵疼到浑身颤抖,攥着你的手也在无意中与你十指相扣。他疼到没有力气调动内力,你察觉后赶紧用另一只手给他输送内力保护他的经脉命门。血迹一次又一次渗透,绢帛也换了一次又一次。
你想挣脱开他与你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取你的金疮药给他伤口止血,可宫远徵却紧紧地攥着你的手,那力道让你手骨生疼。
你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哭出了声,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哭。是因为他死了你没法向宫门众人交代?还是因为他是为了“救”你被你误伤的?你不知道,或许两个都有。
宫远徵在泄掉浑身力气之前隐约听到耳边的哭声,支撑着确认是你在哭后,他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这次,你是真的栽在他手里了。
“扑通————”
侍卫们在偌大的床榻边跪倒在地,你看着这场面心里明白了什么。可你不想面对,你也不愿意面对。
你收了内力从身上翻找出金疮药,洒在他伤口上时他居然没有疼醒,这让你心慌意乱到收都在哆嗦。血渐渐止住,你用新的绢帛要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那个质问你的侍卫生气归生气,看到你为了自家少爷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凑近帮你搭把手。
“等我及冠,我会让她改嫁于我。”
这是宫远徵的原话,也只有他和另外的两个侍卫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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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失血过多,即使止住血包扎好了伤口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大夫说他去熬药,等会儿给你送来。你一边擦拭泪水一边道谢,语气中的哭腔听的很清晰。
你去净手洗掉手上的血迹,将手绢沾湿又坐回他的身旁。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你以为你这辈子再也不会发自内心哭成这般模样,可刚才你确实......
公冶清雪(李清雪)她会害我吗?你真是闲的。
你擦拭他手上血迹的动作一顿,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嘴唇。你这张嘴真是让你又爱又恨,哪天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他把你毒哑了那也是你自找的。
公冶清雪(李清雪)今天是我生辰,你不能死。
一到认真起来的时候你就不会安慰人了,虚情假意的时候那甜蜜的话总是一套一套的。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又听不到。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望着他安静睡颜的你有些犯困。忽然听到脚步声后你抬头望去,是大夫煎好药送了过来。
大夫放下药就离开了,你望着昏迷不醒的他犯了难,尝试着扶起他的脖子掰开他的嘴唇和牙齿生硬喂药,可结果都是喝一少部分其他的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公冶清雪(李清雪)仅此一次,我欠你的。
你端起药碗含在嘴里一口,轻轻扶起他的头到一定程度才贴上了他的嘴唇。用你灵活的舌头以最快的速度窜进他的齿间,汤药顺势全部流入他的口中缓缓深入,一滴都没有浪费。
反复了三次后一碗药就见底了,嘴里的苦味让你的困意荡然无存,俗话说“良药苦口”,这么苦的药一定很有效,看来他是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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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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