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or野心家

“不要碰我！”

破碎的玻璃在地上绚丽地绽放开来，红色的鲜血为这朵花染上了生机，惊恐的人在角落拼命蜷缩着，手里的玻璃片已经嵌入了厚大的绷带里，向着肌肤一寸寸地靠近。

“嗒，嗒。”

轻盈的脚步在平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清晰，伊万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玻璃片，任凭它吸食着自己的血液。

黑发男子身着简洁的便装，好似来看老朋友般的冲他摇摇头。

“伊万，你又怕黑了吗，还是那群小鬼冒犯你了？”

来者悠闲地靠在门槛边，晃了晃手里的小熊玩偶，随即向人挑眉笑笑：“哎，药又拿错了吗，别担心，我会帮你处置他们。”

“嗯……”后者听到前者的声音似是安心了不少，垂眸将另一只手中的一块 带有腥味的肉块 摊开来，搁置在桌上，向着王 耀投去了目光，眼里充满了期待。

那乖巧的模样，就像一只讨糖吃的熊仔。

“又有新成就了？是找谁要的？”

王 耀饶有兴致地盘弄着手里的小熊玩偶，随即瞟了一眼桌上的肉块和乱七八糟的抓痕，琥珀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波澜。

“……呐。”

伊万随即指了指王 耀身后端着药盘的工作人员，他的手臂上有一块清晰可见的缺口，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滑落在地，后者悄悄靠近王 耀，待看到伊万那双眼眸时，他感到了来自心底的恐惧。

伊万那双紫色的眸子好似一道深不可测的漩涡，嘴角时常向上勾起，向人威胁般地笑着，周身永远带着清冷的气息，但又如伏特加般晕眩，他是猎物，亦是猎人。

“给人家说谢谢了吗，伊万？”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看着王 耀，后者的眼眸微微弯起，勾起的嘴角好似能勾了人的魂，他事不关己地盘弄着手中的玩偶，在前者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瘆人。

“唔……对不起呐，亲爱的工作人员先生。”眼前的人轻眯着紫色的眸子，嘴角勾起弧度，双手将玻璃片合在手心，人畜无害的脸可爱极了，当然，如果忽略掉他脚下散发腐臭的烂肉和浑身呈喷射状的鲜血那就更好了。

“啊，噢，噢。”工作员连忙点点头，然后飞也似的跨步走开。

王 耀轻挑了挑眉，满意地点点头，带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不错嘛，这个小职工经常偷懒，动不动给病人拿错药，这回给他涨记性喽。”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盈盈地走进房间，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又很快被笑意掩盖下去，“万尼亚，要记得打扫卫生噢，对了，这是奖励你的礼物。”他将小熊玩偶搁置桌上，伊万开心地笑着，在王 耀看来是那么单纯、危险。

“谢谢哦，小耀。”伊万将米白色的围巾向上拉了拉，似乎想要尽力掩盖自己的害羞，王 耀的脸实在太蛊人了，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抵抗力。

还真是好骗，但可能还得观察观察。

王 耀一边盘算着，一边向人挥了挥手：“那么我走啦，几小时后再来看你。”

后者恍然愣住了神，呆呆地看着正准备踏出门的王 耀，手里的玻璃片又握紧了几分。

“好好好，我一会再走，陪陪你，好吗？”

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身揉了揉人的脑袋，轻声安慰。

伊万在人颈窝委屈似的胡乱蹭着，碧色的毛发质感却出奇的舒服，蹭得王 耀痒痒的。

门外的光透进来，那双紫色的冷眸里散着些零碎的星光，慢慢汇聚成心的形状。

离不开你了。

时光飞梭，一去不返，王 耀准备调走去其他岗位。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踏入门槛，正待开口，黑暗中那双紫色的眸子如闪电般扑了过来，锋利的玻璃碎片抵在人喉咙前，红色的液体顺着寒光流下，眼前人的身上处处带着危险。

“亲爱的工作员先生，我想我们并不陌生了吧？那么，可以帮万尼亚申请把小耀留在我身边吗？”

那似笑非笑的脸下好似藏着一头凶猛的饿熊，正向着人的咽喉步步逼近。

“王…王先生…我…我去…叫…叫他。”

巨大的心里恐惧让被压着的人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在伊万听起来是那么悦耳动听。

“好哦。”

伊万笑眯眯地将人松开，收回了眼底的冷光，工作人员喘息着站起身连忙逃跑，伊万“哎呀”一声，将玻璃片握在手中，压重力道，向人丢去，寒光过处，红光乍现，惨叫声响遍了整个走廊。

不出伊万所料，在眼前的人匍匐着往前爬去时，王 耀的脚步也随之跟了过来。

“伊万，怎么了？”

冷色的眸子瞬间涌上了暖意，泪水漫上眼角，嘴唇紧紧地抿着，围巾蹭上了脸边的液体，米白色的围巾上绽放开了鲜艳的花朵。

王 耀凑到人面前，轻皱着眉头，轻声询问。

“小耀……你要抛弃万尼亚了吗。”

伊万委屈地抽泣着，伸出手想拥抱人的身躯。

“不会了，不会了…”后者心底一软，拥上人的怀里，轻轻地抚摸人的背。

东方人的脸埋在人的围巾里，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他轻眯着眼，安抚着人。

他没看清伊万眼底的爱意。

回不去了，就像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