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气候比北疆暖,到如今还能看见夏末的栀子,花枝舒展,雪白的花瓣很衬宋熙今日的一身素白长衫。他生的好,锦缎似的长发泼墨一样披在身后,安王虽说是位将军,模样却并不凌厉,现只显出眉目如画。
怀忠在马车旁等安王出来,远远看到宋熙这一身行头眼都直了。前几日刚过秋分,夜来的早,此时淡淡月光撒下来,布在安王素衣身上像落了层银霜,怀忠一瞬间想到话本里入了凡尘的神仙。
怀忠不禁内心暗爽:这容颜怎么都得算倾国倾城。之前在宫里侍奉时,只觉得陛下是世间绝色,墨发如云,乌眸似星,五官都像女娲娘娘细细雕琢,俊美无双。今日见了褪下银甲的安王爷,那第一的位子必须是安王坐,果然主子还得是自己家的最好看。
怀忠才回过神,就听到宋熙侧过头轻咳了两声,他赶忙伸手去扶。
他面色不是很好,月色下脆弱得像朵一碰就散的白栀子花。
“没事,”宋熙抿了抿发白的唇瓣,“本王看起来很不好么?”
怀忠躬身答道:“奴才看着王爷像是有些乏,想必是王爷回京舟车劳顿罢,奴才只是担心王爷身子劳累。”
他点点头:“不必太过忧心,走吧。”
……
宫宴就摆在皇帝平时上朝的太和殿。
今日虽然解了宫禁,但是马车轿子什么的还是不让进宫门,已有几辆马车规规矩矩排在朱雀门前。
下了马车,怀忠就低着头跟在宋熙后面两步的位置,宫道上依旧红墙绿瓦,只是此时月色正浓,染的路上一片澄澈,又显点凄凉。
临近太和殿要走一厅很长的百步阶,宋熙停下塞给怀忠一张字条,让他去太医院寻了吴若甫交给他。
怀忠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宴了,宋熙的位子就布在褚云璟龙椅下一阶右手边,他默默从侧门进去站在宋熙位子旁拿公筷给他布菜。
安王好像胃口不好,什么菜品也都只吃一点。
褚云璟不时瞟一眼宋熙,见他桌上菜肴都不怎么下,皱了皱眉头给高寅唤过来低语几句。
没一会儿宫女就给宋熙桌上添了两道玉米松子仁甜汤。
看着宋熙拿着银匙用了小半碗,褚云璟才满意的点点头。他这个位置刚好能瞅见宋熙那一张无瑕的侧脸和他那素白长衫遮不住的一节白皙修长的脖颈。
褚云璟不禁喉结滑动,右手隐在桌案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摆:
怎么能有人生的那么好看呢……他真是……
太喜欢了……
不过皇帝在大臣面前还是得揣着威严,褚云璟别过头轻咳两声,唇角暗暗勾了勾也就又放下了。
陛下心情大好,让高寅宣宫中乐府里的歌姬来献舞。
虽然褚云璟金口玉言说让各位大臣不要拘束,但毕竟龙椅上坐的是威仪万丈,雷厉风行的大凉皇帝,这一顿宫宴吃下来,不少大臣依然觉着脊背发凉。
当今圣上如今也就二十又四,十年前刚即位时还算是稚嫩的很,当时那些大臣们都没怎么把他当回事儿。
三皇子褚云璟,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在自己手里的皇子能掀起来多大浪?大家都觉得大凉迟早要改姓张。
可鸿安元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三皇子褚云璟亲手摘下了在朝堂呼风唤雨的丞相首脑张宏良的头颅,将张氏党羽连根拔起,有关之人皆诛灭九族。
次年,南蛮扰乱,皇帝首封亲王宋熙出征南蛮。同年,皇帝亲临江南平水患,识人善任,减少伤亡无数,赢得民心万重。
鸿安三年,皇帝善听谏言实行变法,注重民生,减轻赋税,韬光养晦,休养生息。
自此,大凉国力逐步强盛。
鸿安六年,南蛮归附,割地赔款,送女求和。
鸿安七年,北疆易主,勾结大凉境内守军节度使祸乱边疆。同年安王宋熙再征北疆。
鸿安十年,北疆归附大凉,承诺年年上供,永不开战。
到如今,大凉边境再无战事,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国力强盛至开国鼎峰,达到一派盛世太平的景象。
褚云璟拿十年时间做出了先帝毕生都没有做成的成就。
可他们都还记着当年皇帝一声令下,尸横遍野的朝堂……
都还记着黄袍染血,面若冰霜的皇帝坐在龙椅上淡淡的一句:
“若朕不死,尔等——”
“只能是臣。”
十年来,褚云璟以雷霆手段整治内朝,重科举,提人才,能留下来的,只能是忠于褚云璟,忠于大凉。
……
宴罢,褚云璟并没有直接摆驾回宫,而是拐步去了龙泽亭。
夜里风不小,琉心湖里稀稀落落立着几根莲蓬。
远远就看见亭里那一抹亮白的身影,他心头一动。
怀忠就站在亭口处守着,看见皇帝过来刚想跪下行礼被褚云璟挥手免了,他让高寅等人停在此处,自己提了怀忠手里那件单薄披风往亭子里走。
“在想什么?”褚云璟把披风裹在宋熙身上,抬手把人搂在怀里,“夜里风大怎么也不多穿两件。”
“没什么,”宋熙汲取着从褚云璟身上传递过来的暖意,舒服的耸了耸肩,“臣过来看看有没有鱼。”
褚云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算是什么混理由,你还能管得了水里的鱼不成?”
宋熙笑了笑,想想也觉得自己说的话过于幼稚了些,不知怎么接褚云璟的那句,也就只轻靠着他,嘴里喃喃嘟囔:
“之前记得琉心湖里有一池荷花来着。”
从安王府来的路上就感觉一直不太清醒,就算宫宴上的菜品丰盛的很,也没有什么胃口。倒是后来摆的那道玉米松子仁甜汤,忽然就让他很想吃莲子。
褚云璟搓了搓宋熙肩头:“是有不少,只是如今过了秋分,荷花早败了。”
宋熙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俩人就这么坐着,微凉的风带着寒意吹过来,褚云璟眯了眯眼睛,想这时要是有一池荷花,倒也不错。
该死,他家晏温是懂浪漫的……
许久不见怀里的人吱声,褚云璟刚想说话,就听见宋熙平稳的呼吸声。
他低眸便看到月光照在宋熙卷翘纤长的眼睫上洒下来一片阴影。
褚云璟咽了口唾沫,咬着牙攥了攥衣摆。
妈的,他家晏温真是绝色……
高寅从亭口走过来,后面跟着怀忠:“陛下……”
褚云璟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吵,现什么时辰了?”
高寅陪笑,我亲爱的陛下呦,您的声音可比我大多了。
虽然内心揣度,但还是更轻了声音答道:“回陛下,已经亥时了,奴才刚命人抬了步辇过来,请陛下和安王回宫歇着吧。”
褚云璟点点头,轻手轻脚打横抱起来宋熙,大步朝亭外走。
怀忠跟在高寅身后,偷偷瞅了几眼神采奕奕的皇帝,暗叹陛下的心思还真是不可捉摸,不过分明能看出他对自家安王上心的紧。也是,安王一个绝色佳人,又能文能武,给谁谁不心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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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宋晏温!!
天仙下凡宋晏温!!
人间绝色宋晏温!!
我为晏温举大旗,看谁敢于他为敌[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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