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照映,江水翻涌,两岸啼声连绵不绝。
如果不是华浅被冷风吹得鼻子通红的话,倒挺愿意欣赏美景的。
她缩着脖子,哆嗦道:“我们要干站在这里等多久啊?”
宫尚角解下貂绒披风罩在华浅身上,耐心哄道:“再等等,远徵说紫商约我们在江边放烟花,她最擅长做火药,兴许有新奇的东西想给你看看。”她听罢倒觉得无趣起来,毕竟烟花年年都有的看,没什么稀奇的。
夜幕降临,宫紫商姗姗来迟道:“阿浅久等啦!我搞这东西可是熬了几个通宵呢!”她拿着一大把类似筷子的东西走来,身后是大包小包的金繁。
宫紫商递给她一根,又帮着搓开打火石。火星闪现的瞬间,绚彩的烟花像法术般在华浅手中绽放。它小小的像星河里的点点繁星,闪耀又温暖。
“我从没见过这么小的烟花,还能在手里绽放的!”她大开眼界道:“果然是神奇!”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做的,这铁丝火花可是天下独一份!”宫紫商边说边和华浅一同玩光了铁丝火花,才意犹未尽的走回亭子。
地上已摆好了小酒佳肴,三个男人席地而坐,已经喝上了小酒。开始华浅只是吃点小菜,并不敢在外头吃酒。宫尚角轻声劝诱,眉目望向华浅时极尽温柔。一来二去,她就不知不觉的吃下不少酒。她吃得半醉半醒,神态微醺的像猫儿般柔软。
宫尚角拥着她,轻声道:“阿浅和我说说,今日在仲氏园都遇到了什么,怎么回来时,你很不开心的样子?”
“你说长公主是不是故意捧杀我!全煌城谁不知道我与仲夜阑和离了,眼下又让我和她一道布施!” 不问还好,一问华浅就天性大发道:“还有那仲溪午也有病。”
宫远徵见他哥脸色阴沉下来,打了个寒战。只听宫尚角忍着脾气,咬牙道:“他怎么有病了?”
“让我嫁给他!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啪地一声,宫尚角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粉碎。
华浅很快就咦咦哀哀起来,“痛改前非怎么这么难啊!我已经努力保全牧家人性命了,最多三年,她就能全家团聚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既保全华家,又不让牧家白白送死的最好方法了!”
“偏牧遥不肯收手,硬要找人牙子钱氏揭露一切,这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吗!我好想带着爹娘离开煌城,去哪儿都行。”她断断续续道。
宫尚角诱惑道:“带上你爹娘,和我一道回宫门可好?”
“好啊!好啊!”华浅吃笑着说,而后又难过道:“不行,我不去!若她已经找到钱氏,那华家迟早大难领头,你们这么好,不应该被我拖累的。”
最后,华浅哭着睡倒在宫尚角怀中。他为她掖好披风,极致温柔的眼眸在抬眸时变得风雨欲来。他望向身侧的宫远徵。两兄弟面色逐变,那里藏着江湖人最阴暗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