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几乎吸引了大半的士兵过来。
崔雪一见帐门外围的水泄不通,不慌不忙的接过旁人递来的书简,高声念道:“奉天承运,圣上有旨!”
此言一出,帐内帐外的将士都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伏地而拜。
圣旨不可假传,欺君之罪,罪该当诛。
“因后将军陆痕绡兵法不严,愚笨谋术,致何田死亡。不纠自身,将风不正,迁怒于士兵,愧于战神之名,特准姚伟暂任其职,闭关反省,以待将功补过,再护朝威。”
崔雪的话如同雷击般劈在了大家的心头,更是让易阑惊到忘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易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脑子混沌间分不清是巧合还是天意。
就在易阑恍惚到身体有些发软的时候,她的右手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什,极力稳定心神仔细看去,是那晚陆痕绡交给她的银色鸿鹄令牌。
顿时,一道熟悉的恳求从脑海里低声传来:无论说了什么,都不可信一分……
易阑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拿着圣旨的崔雪,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天在上,民女无知,略读杂书,也听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圣上恕罪,后将军陆痕绡不能革职!”
崔雪一惊,微微有些生气,怒道:“贱婢口出狂言,胆敢抗旨!”
“无论崔姑娘的圣旨如何,民女都只认将令不认君。”易阑缓缓起身,语气一改平常,沉稳又冷静的说道,“后将军最多不过离开半月,她走时是什么样子,易阑就要把那样的军营完完整整的还给她。”
没有人看到,易阑垂在袖下的手有多么用力的握着那枚银色鸿鹄令牌,好似只要将它嵌到肉里,就能拥有一切的勇气。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响起来一阵悦耳的清脆的声响,好似是有人在走动,身上挂着的配饰在随着走动而相互碰撞。
听到这个声音,崔雪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中军帐帐门一挑,姚伟快步走了过来,低头对着崔雪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两人的目光似乎是同时飘过了易阑紧握的手指。
崔雪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姚伟离开了,好似是有什么比圣旨还厉害的东西到了。
见姚伟和崔雪离开,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陆风长舒一口气,甩了甩渗血的手臂,朝士兵吩咐道“快请医师来一趟中军帐。”
易阑也赶忙扶住陆风,将他先扶到椅子上坐好,又接过侍女递来的净布替陆风细细的清理。
陆风手臂僵了一下,见易阑没有避讳也就放松任她擦拭,道:“有劳易姑娘了。刚刚……谢谢易姑娘维护将军。”
易阑的手一顿,叹了一口气道:“无妨。我在军营多次受到小泪保护,既然我现在保护不了她,起码也要保护好她的兵。”
正说着,医师就拿着草药进来了中军帐,易阑谢过医师后又给陆风密密的敷上,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还是个很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