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和姚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将军您毕竟也是生长于金陵,应该也熟悉他们二位。”江辞的话语不停,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主帅座上的红衣女子。
闻言,陆痕绡的身形微不可查的晃了一下,随即笑道:“先生真是神通广大,小女刚到西部边境,家底就被翻了个遍。怪不得都说洛镜将军用人之佳呢,真是让小女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江辞连连作揖,也笑道,“在下此次前来不为什么伤两家和气的事,是为将军的一句承诺。”
陆痕绡道:“先生请说。”
江辞站直身子,笑道:“请您三日后于杉谷将战神之称送与我家洛镜将军。”
江辞话语未落,陆痕绡还未做什么反应,周围的将士都瞬间变了脸色,平日里文儒的陆风一改常态破口大骂道:“送与?那个洛镜算什么孙子,敢来跟我家将军相争?”
陆风旁边的将士踹了踹他的脚踝,示意他不要丢了军威。陆风没睬,又道:“老子刚开始就看你不顺眼!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军底线!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提及将军的故乡,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陆风。”陆痕绡出声制止,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温润又疏远的笑容,道,“天色已晚,今日我军路途颠簸,有些乏了。先生请回吧,照顾不周之处择日再登门致歉。”
江辞还没有言说完,听闻此话一愣,忙道:“陆将军……”
“阿晨,送客!”陆痕绡挥手打断道,朝昏暗的帐门指去。
只是一瞬间的感觉,江辞突然意识到自己像是走向了不可翻身的地狱,路过的全是狰狞的阎王罗刹,身旁的素衣女子好似幽魂一片,面色温柔,说出的话也是温柔至极道:“先生平安,希望下次咱们还能愉快畅谈。”
江辞走后,中军帐彻底寂静了下来,大家都默不作声的看着陆痕绡,等待着她的定夺。每个人都很清楚,这是邺国的挑衅,但每个人都被气的浑身发抖,特别是跟随陆痕绡颇久的亲信,比如军师陆风。
陆痕绡把玩着江辞呈上来的酒杯,看着精致的杯壁在烛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淡淡的道:“我无碍,大家不用担心。夜色已深,兄弟姐妹们早些休憩,我想一人寐一会儿。”
易阑刚要开口陪同就被陆风扯住了衣袖,无奈之下也就随众人作揖离开了。
易阑是与陆痕绡同帐而眠的,既然陆痕绡想独自静一会儿,她也没处可去,辗转良久决定还是偷偷溜去陆风帐内问个明白。
易阑小心翼翼的挑开军师的帐帘,果真看到陆风遣退了士兵一个人喝闷酒。
“至于这么生气?”易阑拦了下陆风灌酒的手,开门见山的问道。
陆风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回道:“你不懂。”
易阑道:“你告诉我不就懂了。”
陆风顿了一下,貌似是在思考要不要说。易阑紧接着问道:“这种挑衅对小泪对大家不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