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都未言明爱意, 时影对自己的心思,骊歌又岂会看不出来。 骊歌并非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虽然与彭城王约定只是契约婚姻, 但是彭城王想要假戏真做的心,骊歌自然知道。 好在韫之愿意帮自己与其周旋,才留得这清白之身。
时影之前愿意以双修之术为两人疗伤, 骊歌就更加确定了。 这两年来时影对骊歌细心又耐心, 便是一根木头都能感觉到,都会心动吧。 只是时影立誓奉神, 不入红尘, 所以骊歌也不多想, 总之这辈子就跟定师傅了, 只要师傅不开口, 她是绝对不会下山的。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两人的关系又该如何呢? 是继续师徒的情分还是该更近一步? 时影是正人君子, 脸皮又薄, 骊歌还在考虑该怎么捅破这层纸窗户。 没想到时影却带着自己去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来, 为师带你去个地方。” 一日下课,时影便牵着骊歌来到了九嶷山一处幽静之地。 看似是到了一个悬崖峭壁, 然而向前跨出一步并没有落下万丈深渊, 而是进入了一个结界之内, 眼前便是一颗菩提树和一块无字碑。
“外面设有结界, 还有障目之术, 只有我和大司命才得以进来。” 时影解释着,“我母亲的墓碑便立于此处。 此处安静, 还能望见这朝阳升起。”
“为何这碑上无字?” 骊歌蹲下,拿出绢帕为这墓碑细细擦拭。
“母亲死前被说是畏罪自尽, 不得入皇陵,不得与帝君同葬, 不得祭拜…” 丧母之痛历历在目,时影说着也有些哽咽。
时影跪在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母亲在上,影儿不孝。 未能遵从母亲遗愿常留九嶷山中。 望母亲在天有灵, 不要怪罪。 母亲望我能在这九嶷山中平安度日,而九嶷也已非不染尘世之地。 唯有置死而后生, 才能让空桑有一线生机。 母亲仁爱, 必然不愿见到空桑陷入混乱。” 看来时影是做好了入世的准备。 这次是来告知母妃, 也是让母亲看看骊歌。
骊歌也跪在时影身边,向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白嫣娘娘要是要怪, 就怪我好了。 骊歌本不是空桑之人,本该早已经踏上了黄泉之路,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九嶷山中。 也许这一切变故便是由我而生。 骊歌自知本领有限, 但必追随师傅左右, 此生非身死,不离不弃。” 说完骊歌又复磕了三个响头。
时影望着骊歌不语。 听骊歌说出了不离不弃这四个字, 即使要走这万劫地狱,毁去这一身的修为,时影也不再犹豫。 以前是自己把修为,把术法看得太重。 但治国平天下靠的不单是武力。 如此一想,时影心中更是毫无畏惧。
时影感知到了结界的异动, 一转身,却看见大司命手捧一束雪薇花站在两人身后。
骊歌刚想要和大司命打招呼, 却被时影拉着手,施了瞬移之术,转眼间回到了清修殿。
“师傅为何不让我与大司命打招呼, 可是还因为入真境一事有些… 不愉快?” 看着时影脸上微微一红,似乎又不是。
“唉…事已至此, 你… 也不是外人了,说与你听也无妨, 只是千万别在大司命面前提起便是。” 时影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