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36）

“听说你有喜欢的人，是不是！？”

何晓兰直接推门而入，高声问道，谁想到眼前之景如此活色生香，水雾腾腾升起，却还是遮掩不住男人令人血脉喷张的好身材。何晓兰看得眼睛瞪了起来，脑袋一片空白，直到单孤刀怒斥她，让她出去，才唤回飘忽忽的魂魄。

……

待单孤刀换好衣服，何晓兰才扭扭捏捏的进来。

“我…我没想到你在洗澡嘛……”

单孤刀不欲与她所说，面上冷淡：“有什么事？”

何晓兰自知理亏，也没了刚才的气势，面上还冒着一大片的火烧云：“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单大哥，你有没有啊？”

“没有。若是无事，何姑娘就回去吧。”

“还有，何姑娘，下次进屋之前记得敲门。”

单孤刀想也不想就直接出声回答，紧接着就下了逐客令。何晓兰尴尬地搅弄着手指，默默退出去，又探着脑袋进来，支支吾吾说道：“单大哥……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我好像更喜欢你了呢！

不知羞耻。单孤刀闻言脑门上的青筋突突跳起，又想到何晓兰刚才的问题，眼神暗了又暗，以何晓兰那个脑子不会突然来问他是否有喜欢的人，除非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而那个人……想到这，单孤刀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出几道裂纹，除了她，还能有谁？只是没想到她还记得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喜欢的人……单孤刀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如今已不是喜欢的人了。

……

阿善夜里睡不着，便开始琢磨着怎么培育出云重莲。她小时候看过宫远徵的手札，里面就有记录培育出云重莲的过程，但现在犯难的是她没有种子。

她可以尝试去解出碧茶之毒，但按照时间来看，药魔应该不曾发明出来碧茶之毒，……那为什么不能把药魔杀了呢？

阿善的思绪慢慢扩散，支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某处，又一次进入梦境中。这次与往日那些梦不同，她看见的不是李莲花，而是李相夷。

她看见李相夷和乔婉娩桃林剑舞。

看见两人嬉笑打闹。

看见少年厚着脸皮求姑娘原谅。

……

她又看见了白马寺里的白签，想起小和尚的那句“无缘，无解。”只觉得心如刀绞，喘不上气，要溺死在这场梦境中。怎么会不在意…怎么会不在意那一支又一支的白签，怎么会不在意……阿善仿佛自虐一样看着这对情侣甜蜜的相处，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

让她陷入死局的不是眼前之景，而是她与相夷——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本该没有任何交集，他们本该是陌生人。

所以，“……我的上辈子是什么样子呢？”

没有玄妙人，没有云隐居，没有李相夷。

没有容阿善。

阿善望着那一双渐行渐远的背影，攥紧手指，定在原地，阵阵桃花雨落下，粉饰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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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起身，阿善摸着黑点了蜡烛，昏黄的烛火照着墙壁上的人影伶仃，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寒风将人吹得清醒些，她低头看着自己还光着脚，又折返回塌边穿上鞋。

若是被相夷知道，又得细细碎碎许久。

深夜安静得很，万籁俱静，阿善拿着蜡烛站在门外，冷风吹了又吹，纷乱的思绪才渐渐平静下来。可她再无困意，小心翼翼地来到李相夷那屋门前，梦中之景仍历历在目，她在想，小和尚所说的无缘、无解究竟是何意。

他会移情别恋吗？

那位乔姑娘，才是他的有缘人吗？

若是上辈子相夷没中碧茶之毒……

有些事不能深想，一旦深想便会钻牛角尖，开始偏执疯魔……阿善不想这样，可是站在这扇门前，却不知所措起来，她要怎么处理这份感情，要怎么去回应少年这份炽热的爱意，要怎么始终分清梦境和现实而不受其所扰…

木板上溅落几滴剔透的水，很快蒸发消失。

阿善缓缓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