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天魔大战前夕夜的告别

入夜，月夕站在月璃殿内院，月华亭内。

看着亭外池中的莲花和金鱼蕴着一丝忧愁。

天魔大战在即，应渊又因取心头血为她锻造踏月损伤了心脉，原本之前的滋补保养都付诸东流了。

月夕“应渊，我能保得下你吗？你真的，还是逃脱不了剧情，还要再与颜淡一起遭受那些残忍的劫难吗？”

提起颜淡……

月夕终是叹了一声，转身前往天膳堂而去。

依然是一样的参汤，腕上一阵剧痛过后，顺着指尖滴下几缕嫣红顺着碗口流入汤汁，溅起几滴血花。

她还是不敢伤了自己的元气，还得留着去救大战后身中邪毒的应渊。

她不知道以她的能力是否能让剧情有那么一丝偏差。

但她知道，她绝不可能在面对可能到来的劫难，却只眼睁睁地让应渊受苦。

她定然要做些什么！

…………

月夕端着参汤边思量着，边沿着廊檐向云观殿行去。

一抬头，看到了一副心事重重扒在殿门外往里瞅的身影。

最近，她一直忙着自己和应渊的事，好久也没怎么细细关注过颜淡了。

但其实今日白天，她在离去时还是一眼瞧见了隐在众人身后的身影。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整天爱缠着她嬉笑打闹的颜淡开始躲着她了。

她也不知道，在她不知晓的那些日子里，颜淡又和应渊发生了什么。

似乎颜淡不再向以前那样爱拽着她的手说喜欢她了。

月夕静静站在殿外一脸复杂地看着一脸忧郁的身影。

颜淡回头，亦是静静地看了月夕一眼，然后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颜淡“月夕，你来了。”

月夕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颜淡有些尴尬，期期艾艾地再次开口。

颜淡“我就是听说帝君锻造了一件厉害的法宝，有些担心他耗损心神，过来看看。”

意识到自己的话，又急忙补充。

颜淡“额…我，我就是瞎操心，瞎操心。那个，我先走了，你赶快进去吧。”

月夕“颜淡，你喜欢帝君是吗？”

颜淡猛地怔住，转头看了一眼月夕，急忙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回怼。

颜淡“说什么呢？神仙不可以动情，我怎么可能呢？”

月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理会她那明显暴露无遗的神情。

月夕“颜淡，还记得你第一天刚进衍虚天宫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若是有一天，你有机会和帝君在一起，一定要好好待他。莫要使小性子伤了自己，伤了帝君。若是遇到误解了，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莫要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颜淡蓦地抬头，直直看着月夕。显然对月夕的话有些不解。更想不到月夕会再次提及很久前早已被她忘却的话。

一脸疑惑。

月夕依然只是淡淡的笑着。

月夕“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替我照顾好帝君，可以吗？”

颜淡不答话，只是眉间的疑惑更深了些。

月夕仍是不理会她的疑惑，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月夕“早些回去休息。放心吧，我手里的参汤便是专门调理元神的。你若是还不放心，便再给我几片你的菡萏花瓣，我帮你带给帝君，让他服下。”

听闻要带她的花瓣，颜淡瞬时开心地在身上拔了一小撮，放在月夕手心。

月夕看着那一小撮花瓣，有些好笑滴地打趣道。

月夕“你也不怕把自己薅秃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月夕“去吧，多余的我帮你拿给帝君留着，让他带在身上备用。”

她伸伸舌头，古灵精怪地跑了。

月夕摇摇头，颜淡其实蛮可爱的。不愧是剧中能让应渊动情的人。

月夕再次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端着参汤轻步踏入云观殿的寝殿内室。

果然，应渊是醒着的。以他的法力，即便有些心神损耗，也是能及时感应到进入他周围的一切气息。

可笑过去月夕那些夜半时分，自以为隐秘悄悄潜入的身形，怕都被他看在眼里，只是他不说而已。

月夕也不说什么，直接将参汤递过去给他。也不问他是否早就知道她会深夜来给他送参汤。

应渊同样也不问月夕为何还有这么多滋补品给他，似乎他们之间早就在什么时候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

她不说，他便不问。

见他喝完，月夕抽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拿出颜淡留下的那一小撮花瓣展开。

月夕“颜淡来过了，这是她留给你的花瓣，服一些吧，剩下的带在身上。”

应渊蹙眉。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她来做什么？”

月夕见他没接，抬手将几片花瓣的药力融入他的元神。剩下的用帕子包起来放在他床榻旁的桌案上。

月夕“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担心你，想来看看你。”

应渊紧蹙的眉心又深了几分，现出几分烦躁。

月夕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开口。

月夕“颜淡这小姑娘，天资聪颖、调皮可爱，又重情重义，很适合你带在身边，她会给你带来不少快乐。”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月夕……”

应渊静静看着月夕，不语。只是眼中的眸光幽深涌动，似是想要直白地将某些情愫传递过去。

月夕撇过头去不看他，假装没看懂，轻轻地说道。

月夕“天界虽然不能动情，但颜淡却是可以托付真心的人。若是，若是有一天，天界不容，可以去凡界。”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月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应渊眸色冰冷，脸上虽无任何表情，但其内心早已翻涌不休。如果可以，他很想说，他想要托付真心的那个人是她。

月夕捏紧袖下的指尖，心口隐隐泛起一丝疼痛。却还是狠了狠心没有回头。

起身将袖里的白玉瓶放置在桌案上，转身离去。

在即将踏出门口时，才轻轻飘来一句。

月夕“我知如今局势紧张，天魔大战一触即发，你出征在即。到时我就不去送你了，记得平安归来。”

顿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

月夕“应渊，记住你允诺我的承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记得顾及自己一分，更不要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

月夕“如果有一天累了，便和颜淡一起离开天界，去往凡界吧。”

说完终是头也不回地踏出寝殿离去。

月夕对一切的了解，都源于凡间一世的电视剧情。她总以为，应渊和颜淡虽然历经磨难，但最终结局是好的。二人终究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殊不知那所谓的结局，只是她在某平台看到的意难平的粉丝写的完美结局。真正的结局却是，修罗魔族死了，神明也死了，应渊走了他母亲染青神尊的道，以身殉阵，而颜淡也因应渊的离去而选择殉情而亡。

假若月夕了解了真正的剧情结局，是否又会将应渊推给颜淡？……

世间事真是……种种迹象表明，她莫名的死亡，穿越成虚弱的魂灵之体，又恰巧地被应渊救下，而后更是飞升来到了神明身边。一桩桩，一件件，早已不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穿越，而是命中注定！

借你一命，为君而来！

应渊眸底一片心绪翻涌，怔怔看着那一抹离去的身影久久回不了神！

窗外，风清夜冷，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心事。有人前路迷茫，不知该将心底那份无处安放的情寄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