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进了衍虚天宫,给月夕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让她本就徘徊不定的心升起更多顾虑,最终选择决绝地离去。
而颜淡之所以会进了这衍虚天宫。是因为五百年过去,除了月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有人在不断改变。
芷昔天资聪慧,聪明好学,晋升为妙法阁的副掌事,她希望颜淡通过仙法的考试出人头地。颜淡却对此不感兴趣,情愿每天将大量时间花费在创作故事话本上。
仙子们私下议论纷纷,想看颜淡出丑。颜淡索性和藏书阁掌事录鸣偷偷开设赌局。却因为玩性太大最终错过了那场与月夕一同参与的仙法考核。而后更是被衍虚天宫的仙侍现场抓获。
但因着颜淡是上古遗族四叶菡萏,故虽被抓,下面的人也不敢随意处置,直接上报给了应渊帝君。
应渊知晓事情始未后,一时起了惜才之心,想要亲自调教一番,磨磨她的性子,后才有了命其入衍虚天宫当值的事件。
没想到颜淡第一天进衍虚天宫,就遇上了这样一幕。
颜淡愣愣看着应渊君和月夕一阵激烈地争执。
心底一片惊惶。
月夕和应渊君?……
即便颜淡再天真无知,也听出点什么了。月夕和应渊帝君之间竟然有情?那可是触犯天规戒律的大罪!……
而她的存在又似乎成了两人的误会……不是,月夕这是在把应渊君托付给她?…………
颜淡脸红一阵白一阵,有些尴尬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又云里雾里地还是有些不甚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面对脸色阴沉的应渊君,她很想开溜,但自己又被强制掉进衍虚天宫当值。如今第一天报道,还未被安置。
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提醒。
颜淡“那个,应渊君,我该如何安置?或者我就先回悬心崖去,就先不进衍虚天宫了?”
应渊收回心神,平复好心绪。转身看向颜淡。
尽管他知道,今日之事怪不得她。但不可否认,她的出现引爆了月夕心底的某些顾虑。对此,很难不让他生出一丝恼恨。于是吐出的话也下意识覆上了一层冰。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随我去书房拿五本基本仙法,今晚回去抄写十遍,不抄完不准休息。”
颜淡“什么?十遍?”
颜淡一脸的不可思议。一本基本功法书册便是不下十万字,竟让她抄五本,还要抄十遍!
原本还在为刚刚的变故心生歉意,忽听闻应渊帝君这番话,立刻被惊得就要爆粗口。
颜淡“十遍?唉小人..额…帝君…………”
应渊转身冷冷地望着她,颜淡瑟缩着脖子不敢再说一句。
他眸色复杂地静静看了她片刻,而后冷着脸挥袖离去。
他依稀记得月夕曾无意间问过他对颜淡的看法。似乎月夕先前便对颜淡有些心有芥蒂……有些不愿颜淡近他的身……如今又因为他和颜淡之间可能会有的羁绊而心有顾虑,想要放手。
当然,月夕一反常态地想要放手,甚至将他推出去。怕是没那么简单……
应渊明显地感觉到,月夕身上必是发生了什么,而不仅仅只是受到帝尊的要挟所致。
他召来陆景,将月夕最近的行程详细查探一番。
而他也私下派人企图了解月夕失踪期间究竟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
他的直觉告诉他,月夕之所以如此决绝地要放下与他的感情,定是与她失踪期间发生的事情有关。
陆景这边倒是动作也快,只一夜的时间,便将月夕先法考核期间受辱的来龙去脉给打探得清清楚楚。
月夕毕竟是衍虚天宫出去的,也是除开自家帝君外他最敬重的人。如今听闻月夕居然受辱,他第一个就不满。
陆景“帝君,这莹灯仙子昔日在衍虚天宫当差时,便不是安分的,如今更是如此嚣张跋扈!月夕仙子是不和她计较。可她竟还大肆宣扬毁坏仙子的名声。说仙子根本配不上您给予的封赐,就?连低等的仙人都比不上……”
陆景撸着袖子极力想要压下心里的怒火,可还是越想越愤怒。
陆景“帝君,我不行了,请允我粗鲁一回。这该死的灯芯,真是不要脸。她甚至竟还当着众仙的面大言不惭地说要教仙子法术。甚至还故意失手烧了仙子的衣摆伤了仙子。……真的是,气煞我也……。帝君你一定要好好替仙子教训教训她。为仙子出了那口恶气!”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莹灯……”
本就因月夕无故推拒而心绪烦躁不宁的应渊,听闻莹灯竟敢借仙法考核携私报复月夕。
一时怒极,猛地将手里的杯盏碾成了粉末。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一个个地,真当本君是泥捏的不成,就连一小小的器灵也敢动本君的人……”
原本气愤不已的陆景,猛然瞅见自家帝君阴郁的脸色,霎时顿住了话头。
狠狠咽了咽口水。
乖乖,自家帝君这是真怒了……
他默默地在心底给莹灯点了根蜡烛。
陆景“灯芯,你就自求多福吧,惹谁不好,你非要去招惹帝君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都忘了自己原本是要讨伐莹灯的事,现只剩下对莹灯的默哀了!
应渊不理会陆景的神色,只将焦点放在了陆景说莹灯伤了月夕的细节上。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你说莹灯当众伤了月夕?”
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热度。
陆景愣愣的点头。
陆景“下首仙侍回禀说是这样的。”
云观殿寝室内的空气顿时浮上一层冰霜。
陆景闭紧嘴巴,再也不敢随意开口废话半句!
…………
悬心崖上,草木繁盛,依旧是仙灵充沛的仙家宝地。
但月夕却莫名地感觉少了一丝清列的气息。
月夕无奈地叹气。
不是风景不好,而是少了那心中的神明气息,哪怕天下间最美的风景亦不如神明的一笑、一颦。
夜凉如水,就如月夕此时的心境一般苍凉。
忽地一丝清列的清风拂来,喝得醉意朦胧的月夕打趣自己。
月夕“真是酒水醉人,都出幻觉了。竟感觉到神明血脉的气息。应渊怎么会来呢?他定是恨极了我诱他动情却又轻易弃了他。”
应渊低眉叹息,一丝心疼浮上心头。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真是傻瓜,就连我来了,也能当成是幻觉。”
应渊叹息着将喝得晕晕叨叨的月夕一把揽进怀里。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月夕贪婪地在应渊怀里磨蹭,引得肩头云锦薄纱轻轻扯落,露出雪白的肌肤。
上面一条殷红的灼烧痕迹攀在靠近脖子的肩周处,显得异常醒目。
应渊眼眸冰寒,对莹灯的怒意不禁又深了几分!
微风吹来,有一丝凉意,月夕猛地扯了一把滑下的衣襟。
因动作过大,不小心扯痛了肩周处的伤口。
不自觉地皱起眉心。
便要去撕扯肩上的伤口。
应渊手疾眼快地一把拉过她的手,制止了她撕扯的动作。
再一翻手,幻出一个白玉瓷瓶。
打开轻柔地为她一点一点抹上药膏,边揉边轻轻吹着伤口。
丝丝缕缕地触感,伴着一丝熟悉的清冽气息直抵月夕心房。让她浓郁的酒精瞬时挥发了不少,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正被应渊揽在怀里,轻柔涂抹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伤口。
内心泛起层层暖意的同时,亦翻起阵阵酸涩。
她实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应渊,这么温柔如水的神明!
只能继续佯装着醉酒,始终不肯睁眼。
以如今应渊的绵延仙力,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他的感知。他又如何感觉不到月夕的故意装醉。
她既不愿,他实在不忍勉强。
只得叹息着将她送回悬心涯的住处,徘徊着不舍离去。
东极青璃应渊帝君“既然那般心痛,为何又要轻言放下?月夕,你究竟有何顾虑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