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与程白雁约饭

探春办得这厂子，其实也只不过是个揽活的罢了！昌华纺织厂这一批活要得急，前前后后干了一个半月，除了支付给女工的工资，房租水电的用费，两百块钱的成本，到头来赚了五百块钱。

这事情瞒得家里一点都不透风，连燕西也没有察觉。探春依旧跟着顾女士学习，只是要时常回娘家去，好在韩观久老实，一切都办得妥妥当当。

得了这样一笔丰厚的回报，探春约了程白雁出来吃馆子。

二人去了颐和园附近的一家小馆，听说这家的炙肉做的非常有特色，如今天气已经慢慢冷了下来，正是吃炙牛羊肉的好时节。

炙肉的伙计手里拿着十来个肉串，在铁架子上炙烤，木炭滋滋的燃烧着，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

探春和程白雁捡了一张离炙肉远一些的铺子，另外点了两瓶汽水，一碟子凉拌萝卜，一样羊肉粉汤。

“你帮了我这样的大忙，就吃些炙羊肉，未免太简素了些。”探春替她斟了一杯茶。

“大饭店有大饭店的排场，小馆子有小馆子的味道。咱俩之间也别提那些排场了，我今儿就想吃炙羊肉。”程白雁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美食，探春也是知道的。

说着话儿，店里的伙计已经送来了吃食，探春看时，炙羊肉已经摆在盘子里了，肉炙烤得焦黄，滋滋的冒油。

“快点尝尝，味道不错呢！”程白雁自己夹了一块，胡乱吹了几下就送到了嘴里，烫得哈赤哈赤的。

探春也夹起来吃了一块，调料的香味遮住了羊肉的膻味，外焦里嫩，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想起那年在芦雪庵烤鹿肉，姐妹们在一起有多快活。吃完了烤鹿肉，大家又一起连诗，如今秋高气爽，层林尽染，却是诗兴俱无。

程白雁虽然不是个好的诗友，却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

“清秋，咱俩赚点零花钱，有没有兴趣？”程白雁吃饱喝足，开始谈正事儿。

探春原本是感谢她的，哪里料到她会这样说，便笑道，“你还缺零花钱吗？”

“现在是不缺，但是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你呢，好好的少奶奶不做，还不是和我一样。”程白雁叹道。

“哎！不瞒你说，像我这样的出身，在那样一个家族里，做点事情都是私下里偷偷的，不知道这事情能不能瞒得住。”探春很担心，燕西那人是油锅里有钱也要等着花的人。

“哎呀！我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这可怎么办？”程白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伙伴。

“我也正发愁呢！”这是实话，冷太太如今还赁房住，家里的花销也是靠舅舅的工资，既然到了这里，那么代替得她照顾她的母亲。何况自己将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钱。只是要办厂，韩观久到底是不行，至于舅舅么，也许可以让他帮忙找人。

想到这里，探春便把这话说。程白雁听了，忽然想起来，“我有个远房堂哥，现在做点事情，听说收益也不大好，或许我们可以找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