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实验

山沪在回来的时候，雾云已经瞎编了十页内容，都是他换位思考，从他的社牛朋友身上得出的经验。

“写的怎么样了？”山沪走近问他。

“那还用说，那自然是鬼斧神工，精雕玉镯，无人能敌，你照着做，一天就能交起码一百个朋友。”

雾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身伸了个懒腰：“你刚刚去哪了？”

“参会。”

“我知道你参会，但是中途回来了一趟，然后又走了。”

闻言，山沪有些疑惑：“回来了一趟？”

“对啊，还说我写的字好看。”雾云耸肩，拿出一张纸交给他，上面写了山沪的名字：“因为你觉得好看，我心情好，大发慈悲帮你写个名字，不用谢。”

又伸个懒腰，雾云决定运动运动舒舒筋骨，走到了别处。

山沪捏着纸，他不认识上面的字，但字迹飘逸确实好看，可也抵挡不住心中疑惑，思索一会儿，又好像有了答案，将纸张揣入怀中。

“最近可有身体不舒服的地方？”山沪问他。

“没有，我健康的很。”雾云做着伸展运动：“连感冒都很少有。”

“可以。”山沪道：“一会儿来一趟卧室。”

“……”

怒瞪他一眼，雾云暗暗吐槽：“一大把年纪还这么精力旺盛。”

这场运动他做了很久。

鱼水过后，雾云感到奇怪。

若问为什么，是这次他不如以往热的难受。

难不成是热的次数太多习惯了？雾云难免怀疑，抚摸脖下纹身，雾云问起：“我感觉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发力。”山沪已经起身穿好衣服，伸着手指感受身体的魔力：“以后你也不会这么难受，但也别忘了你的主要任务，若敢偷懒，后果自负。”

“知道了。”雾云伸伸懒腰，盲猜参会发生了什么，才让山沪这般克制。

其实他也不傻，能猜出一二，上次商赛恩说山沪与禁阁的巫师们有矛盾，雾云的存在会增强山沪的魔力，那群家伙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大概用权力限制了山沪也未可知。

不过对雾云而言并无坏处，多少比以前舒服些。

仰着头看陌生的天花板，明明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可不管几次醒来都觉得这里陌生至极，永远没有家的感觉。

感叹半天，继续起身钻研他的“交友大法”去了。

投身一周，雾云写了起码十万字，外加整理归纳，合订排错，通读一遍也觉得朗朗上口，颇有道理，便决定封笔，准备找个时间将书送给商赛恩。

当然，送书的事情一定要本人亲自去。

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只能多不能少，他可不会让山沪代他送。

山沪本不同意他自己去送书，可拦不住雾云软磨硬泡，又搬出想看看猫过的怎么样等等理由，烦的山沪差些头炸，才同意同他一起去。

山沪的法阵总又长又远，商赛恩做不到的远距离传送，山沪能做到，不仅做到，还降落的准确。

直接传送到商赛恩家门口，雾云前去敲门，商赛恩果真在家，抱着猫给他们开了门。

“好久不见。”雾云主动客套。

“我们上周刚见过。”商赛恩答。

“欸。”雾云叹气，心道商赛恩的交友之路任重而道远：“你把话聊死了。”

“那我该怎么回答。”商赛恩来了兴致，靠在门框前准备长聊。

这样的行为雾云更觉不悦，手拿着书敲门提醒：“首先，准备和朋友聊天的前提是将朋友邀请进门，而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站着。”

商赛恩深吸口气，让了路让二人进门。

雾云边走边道：“当朋友跟你说好久不见的时候，你应该回好久不见，外带一句夸奖的话，譬如你最近看起来瘦了，等等。”

“瘦算什么夸奖。”山沪疑惑：“只能说最近没有吃饱操劳过多，导致营养流失，面黄肌瘦，如何算得上夸赞。”

“老年人。”雾云默默吐槽：“你不会以为白白胖胖的才算好看吧。”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白与胖证明经久不出门且吃得好，但在处理尸体身上油脂过大，我个人不喜欢。”山沪淡漠发言，虽应该当作见怪不怪，但雾云还是后背发凉，下意识为自己指定节食计划。

“我问你们，你们这个世界的审美是什么样的？譬如对美女帅哥，成功人士的标准。”雾云默默转移话题。

三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两位巫师不约而同相视一眼，看向了雾云。

雾云疑惑又好奇，眼神里的求知若渴被他们接收到。

“你若问巫师的审美，那么没有统一标准，巫师们癖好各异，时对对方的审美进行攻击，各执己见，他们的审美，看他们自己的形象便知。”商赛恩道。

下意识看向山沪，心道若这样说，山沪的审美称得上一绝。

偷看被山沪敏锐察觉，雾云心虚回眸，深呼吸挠了下鼻尖。

“巫师不是交友的受众群，我是问正常的人。”雾云两腿大开，双手抱怀，一只手跟着语气摆动，怡然自得。

“那就是光之子了。”山沪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附和。

“嗯……”商赛恩捏着下巴好生思考：“光之子聚集的社会领域是巫师的禁区，具体审美我并不了解，不过以你的相貌，在他们的社会应该会有很高的话语权。”

山沪轻咳，商赛恩笑道：“可惜他们不欢迎使魔。”

看得出二人的小动作，雾云自然也看得出山沪的顾虑，瘪嘴微微不满。

“也就是说我这样的在光之子的社会算得上好看？”雾云发问。

“算是吧。”商赛恩耸肩。

“哼~”雾云挑眉，有了大概。

他的模样虽不如明星那般精致，但自信不自负的气质外加优越的身材条件，还有那笑起来独一份的阳光气息，拍个打篮球的视频少说有几十万点赞，他都算的上好看，也就说明光之子的社会审美与人类社会差不多。

“那你就按照我的标准夸，往健康，身材好气质优越，或者聪明懂事识大体这方面夸，总出不了错。”

“你倒是不低调。”山沪道。

“我只是在给他定标准。”雾云耸肩。

“标准不如由他来定，毕竟是他交朋友，并非你。”山沪起身：“把那本书给他。”

雾云憋了那么久，还想多聊会儿，看来山沪并没那个心情。

叹息着将书拿出交给他，雾云补充：“朋友来家里，第一件事是帮他沏杯茶，我都写书里了，你慢慢看。”

拍拍他的肩头，雾云紧随其后准备离开。

不过刚走几步，他又折回来，小声道：“要是有不懂的，就找山沪叫我来。”

商赛恩狡黠一笑：“你就是想出门吧。”

会心一笑，雾云不多言语。

山沪没有带雾云去其他地方，或许暮土真如他说般恐怖，他不愿带山沪乱走，更有可能是山沪懒得带雾云出去。

在山沪看来后一种可能性更高，几乎是99.99％。

直接通过法阵回了家，他告诉雾云有事要办，又准备通过淡蓝法阵离开。

可刚到家雾云忽然想起什么，紧急拉住了踏进半个法阵的山沪的衣角。

“等等！”

雾云没站好，重心一歪，竟跟着山沪踏进法阵，并倒在山沪宽厚的背上，撞疼了鼻梁。

“我的鼻子……”揉着鼻子抬头，山沪正恶狠狠盯着他，瞬间让雾云觉得自己像犯了错的受父亲教训的小孩儿。

“不是跟你说不许乱跟着，你跟过来干嘛？”山沪冷眼质问，让雾云停下揉鼻子的手，哑言一瞬。

“我没想跟来着，是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底气不足，雾云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山沪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远远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雾云看去，上次见过的虚荣法师明眸徐徐走来，热气微撩的发丝都透着被风偏爱的优雅，像极了个世纪北欧的贵族公子。

看痴一瞬，雾云才注意到，山沪来的地方是第一次他跟着过来的山洞。

“使魔先生也来啦，我没注意，多有失礼。”明眸恭顺，微微垂头表达歉意，让雾云感受到不曾有过的尊重。

可想到上次他的打量，又觉得明眸的绅士虚假。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山沪已不动声色挡在他前面，质问：“谁让你不通知一声自己过来的。”

“山沪先生说笑，我的任务是监管您的进程，自然有出入试验基地的权力，况且您误了时，这里总不能无人，若耽误了研究，对您和巫王都无好处，我也是为您和巫王负责。”

他笑的恭敬，似乎让雾云看到靠权谋与舌唇上位的那位讨厌的领导，不免更觉他城府深重，态度虚伪，更是喜欢不起来。

“你的任务是监看，而不是不迎自到，若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山沪提醒完，回眸看向雾云：“你先回去，有什么话等我回去说。”

“我——”

“山沪先生何苦这么着急赶人回去，使魔先生一个人在家里想必也很孤单，我的使魔也是人类，一个人在家中常常憋出病来，倒不如让他在这里呆着，缓解心情。”

他话打断的及时，脑子也反应的快，突然插嘴让一向嘴巴伶俐的雾云都咋舌起来，听到他的使魔也是人类，眼神一亮，立马附和。

“对！别送我回去了，你的书我都看完了，现在怪无聊的。”抓紧山沪的胳膊，雾云眨巴着乌黑明亮的眼睛，眼神的祈求装的快溢出来。

“不行。”山沪毅然决然，抓紧雾云的上臂：“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

警告完明眸，山沪打开了法阵。

“回去。”

“别呀，你，你就让我玩一会儿，不会耽误你们。”雾云又一次开启拉扯战。

还没拉扯几下，山洞正中间那冒着绿气的大罐子似乎也在帮他，竟砰然炸裂，喷出的蓝气直冲洞顶，化出一片发蓝的烟雾。

“山沪先生，您的实验似乎遇到了点小问题。”明眸驻足观察，微笑提醒。

看到此情此景，山沪再无心思管雾云，收了法阵上前，抬起双手，地面上刮无名邪风，将即将落地的蓝雾控制在上方，并有进一步收紧的趋势。

雾云觉得一切太过蹊跷，看向明眸，那人只是对自己付之一笑，与上次离开前的微笑别无二样，像刻意练习过的看似亲和的假笑般。

雾云带着犀利的眼神路过明眸，蚊蝇之声发问：“你做的吧。”

明眸没说，依旧是那张笑脸，但雾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来到山沪身边，在明眸的注视下，雾云开口：“什么情况，出问题了？”

“跟你没关系。”山沪需要心无旁骛处理工作，只随便看了雾云一眼，警告道：“等会在处理你。”

“我想你可以在推迟几天处理我。”雾云抱怀紧盯蓝烟，大脑飞速运转：“爆炸，蓝烟。”

深吸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类似苹果的气味。

很像燃烧起来的甲烷气息。

“你这里面甲烷超标了。”雾云斩钉截铁的说。

“我从未在里面添加过甲烷。”山沪道。

“那真是奇怪，大概是自然产生的也说不定。”

思索片刻，山沪看向明眸：“你最好解释一下。”

明眸笑着走近：“来之前我曾在沼泽地帮女巫索菲尔捉百年红蛇，或许是那时候染上了也未可知。”

既是他身上染上，那应该是他爆炸，又怎么会是石锅？

雾云心里清楚他将甲烷塞入锅里，这副说辞避重就轻，也没揭穿，闭嘴不在言语。

在返回去看那坨被控制的蓝烟，隐隐约约似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眯着眼观察，那似乎是一颗发着微光的物体。

“山沪，烟里有东西！”拍着他的胳膊提醒他，山沪也才注意到，忙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

那是一颗只有一枚硬币大小的畸形蓝宝石，发着微光，在一堆烟雾中如同三级大雾天马路上的车尾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使魔先生的眼神还真好用。”明眸凑近，抵着下巴好奇的看。

雾云也满脸好奇，询问：“这是什么？”

山沪将东西浮在手指上打转，凝眉感受好一会儿道：“爆炸物。”

“哦？”明眸笑了：“没想到研究极具理性的空间之物，竟造出了与它完全相反的爆炸物体，有意思。”

“既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山沪先生不如送我。”明眸伸出指头触碰，山沪却伸出手掌将其纳入怀中。

“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岂能随随便便给你。”山沪道：“况若不是你，研究又怎么会出现截然相反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