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道:“中了暗算……”
高士聪见客栈人多不便,说道:“三更,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曲三更觉得有理,欲搀扶云溪离开,奈何她已不醒人事,咬了咬牙背起就走。
高士聪到马厩里牵了凤不休的马,两人合力把云溪抱到马背上。
“去哪儿?无类斋?反正马是凤不休的。”
曲三更想了想:“无类斋中只有土鸡和他弟弟两个男子,并无女眷,不妥。桂儿师妹家本是最合适的,可我师娘这几日病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我家还有我娘,别人若是说闲话,就说是我娘娘家的侄女,也能搪塞过去。”
高士聪道:“那就去你家吧。”
曲大娘与往常一样,曲三更要是掌灯时分还不回,便会打着灯笼站在家门口等。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极灵,听见马蹄与脚步声,问道:“可是三更回来了?”
“是的。娘,跟您说多少遍了,别站在门口等,我做完事了就会回来的。”
“娘在家里坐着跟站着等都是一样。三更,这是谁家的马?”
“娘,这是不休的马。有位……有位姑娘遇到点麻烦,我把她带回家来……”
曲大娘听见儿子带回个姑娘,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曲三更为人耿直木讷,不苟言笑,平日里除了冷桂儿外再无别的姑娘搭理他。
“那姑娘在哪儿?遇到什么麻烦了?”
曲三更把云溪抱进屋中,说道:“最近衙门正在追捕一名采花贼,这姑娘孤身一人来到蠹城,在客栈里遭了暗算,幸好我与士聪及时赶到,可惜让那贼子跑了。”
曲大娘是个明白人:“三更,这姑娘敢孤身一人在外,会不会……”
“娘,不会的。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自家侄女便可。”
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他的师父冷捕头被杀,然后是凤可追的舅舅、无类斋的王夫子等人,牵扯出二十年前的大火案和自己父亲的死因,从中看到了那些自己日夜相对的人竟然全都有着背对阳光的一面。案子虽然破了,但宋典史、魏知县和夏捕头都死了。
现在的曲三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曲三更了。
云溪醒来时,发现睡在一张木板床上,曲三更手拿宝刀坐在门边,正靠着门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