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11

郑小宝的妈妈戴着防护口罩，瘫坐在ICU门口地板上，双目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看见林逸走过来，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跪在地上，哭道：“林主任，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我的小宝！”

林逸和董少剑拉着她的手臂想把她搀起来，就算心里有最多的愤怒，此刻也没人忍心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的！”

“谢谢！谢谢！”

得到承诺的妈妈跌坐在椅子上，又再次陷入了自责和木呐的状态，眼泪一直流，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抗生素有没有用，要看小宝体温降下来后还会不会再次回升。

深夜，云溪手里提着保温盒出现在心脏中心病房里，默默地盛了半碗粥塞到小宝妈妈手里。

“吃了，不吃的话小宝出来了你连抱她的力气也没有。”

小宝妈妈木然转头看她，又木然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东西。云溪说得对，就算和着眼泪也得用力咽下去，否则没有力气。

云溪将剩下的半壶粥交给了值班护士后便走了。很多时候医护人员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他们的感情不能暴露在患者和家属面前，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医护如何让精神濒临崩溃的人相信你的能力？

守到凌晨两点多的方筱然摸着酸痛的后脖走进办公室，看见林逸正对着一碗白粥发呆。

“怎么啦？”

林逸看了看她：“在想事情。”

“这是谁打的宵夜？”

林逸往她跟前推了推：“吃点吧，吃完去睡觉，我在这里。”

方筱然端着碗吃起来，她是真的饿了。

“你是怎么想到传染源是小宝的妈妈？”

“不是我想到的。”

“那是谁？董少剑吗？”

“是云溪。”

方筱然想了想：“就是你那个偷跑的病人云溪？”

林逸点了点头，在心里权衡着要不要告诉她云溪就在他家里。最终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小宝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了，但手术不得不延期。

周筱风让林逸写检讨，总结问题出在哪里。

林逸觉得，周筱风已经慢慢变成一个领导的样子了。

“我想试试心脏移植手术。”

“什么？是别人给你做还是你给病人做？”

“我给病人做！”

周筱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脏移植手术不是你说做就能做的，先不说申请资质，单单你自己也要经过严格的培训和训练，还涉及到多学科的合作，还有你的身体状况……你有这种自信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跟曹老师做过两台，基本过程大致都懂。不过我不会拿患者的命来当儿戏，我会先从实验室开始，希望周主任能给予支持。”

周筱风沉思片刻，说道：“我会与崔院长汇报，后续的事情到时再说。你今天太累了，先回家好好休息。”

云溪盘膝坐在沙发上，看见林逸开门进来后，靠在墙上看着他。

“小宝的病情暂时稳定了。”

云溪并未抬头：“我知道。跟你商量个事，我想要个宝宝。”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