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立2

第一缕阳光照进工厂时，佐立已经站在了围墙上。他决定出去寻找松草。

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作为一只老年猫，离开熟悉的领地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但松草是他的一切——自从伴侣被汽车撞死后，松草就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

佐立沿着围墙行走，鼻子不断抽动，试图捕捉松草的气味。但经过一夜的风吹，即使有气味也早已消散。他只能凭直觉选择方向——东边，那里有一片松草一直想探索的公园。

城市的早晨喧嚣而危险。佐立不得不穿行在人类的脚边，时刻警惕着可能踢来的靴子。一辆自行车几乎从他身上碾过，刺耳的刹车声吓得他毛发倒竖。

公园比想象中更大，绿树成荫，人声鼎沸。佐立躲在灌木丛中，眼睛不断搜寻着任何橘色的身影。他看到许多猫，黑的、白的、花的，但没有一只像松草。

一只体型硕大的虎斑猫发现了佐立，龇牙咧嘴地向他走来。佐立知道这是领地猫的警告，他不想惹麻烦，慢慢后退。但虎斑猫不依不饶，突然扑了上来。

佐立虽然年老，但街头生存的经验丰富。他灵活地躲开攻击，反手一爪拍在虎斑猫的鼻子上。虎斑猫吃痛，暂时退后，但佐立知道不能久留。他迅速逃离了公园，右耳在打斗中被撕开一个小口子，火辣辣地疼。

中午的太阳毒辣辣地照在柏油路上。佐立又渴又累，在一家餐馆后门找到了一点脏水喝下。垃圾桶里飘出食物的香气，但他没有胃口。松草在哪里？有没有东西吃？有没有安全的地方睡觉？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击中他：松草会不会已经死了？

佐立甩甩头，把这个想法赶走。不，松草那么聪明，那么灵活，他一定还活着。也许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或者被人类抓住了。人类有时会抓猫，佐立见过被关在笼子里的同类。

他决定扩大搜索范围。接下来的几天，佐立走遍了附近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巷、每一处可能的藏身之所。他越来越瘦，毛发失去了光泽，眼睛却始终闪烁着固执的光芒。

第五天傍晚，佐立在一处建筑工地发现了一只橘色的小猫。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小猫背对着他，毛色和松草一模一样！

"松草！"佐立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声音颤抖。

小猫转过身来——不是松草。相似的毛色，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佐立僵在原地，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你是谁？"小猫好奇地问。

佐立没有回答，慢慢走开了。希望破灭的痛苦比虎斑猫的爪子更锋利，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