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带着艾莉离开了燃烧的村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女孩。也许是残留的龙族本能，也许只是因为她是莉亚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艾莉在他爪中安静得出奇，仿佛早已习惯被怪物带走。
"你是...龙吗？"飞行途中，艾莉突然问道，"我闻到了烟和硫磺的味道，还有...血。"
赤云没有回答。他降落在远离人烟的山脉中，找到一个干燥的洞穴。轻轻将艾莉放下后，他退到洞口，观察这个奇怪的人类幼崽。
艾莉大约七八岁，瘦得皮包骨头。她穿着粗糙的麻布衣，眼睛上缠着脏兮兮的绷带，裸露的皮肤上满是实验留下的疤痕。最令赤云注意的是她的手腕——上面烙着一个编号：A-23。
"你认识我姐姐。"艾莉摸索着洞壁坐下，语气出奇地平静，"莉亚。她提起过一条会帮村民取暖的小龙。"
赤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变异的身体发出不安的噼啪声，几滴熔岩从翼尖滴落，烧焦了地面。
"她死了。"赤云最终说道，"因为想保护我。"
艾莉的小脸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我知道。那天之后，他们把我送去了另一个实验室。"她抬起手，轻轻触碰蒙眼的绷带，"这里面的东西...他们说是从你身上取的。"
赤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艾莉能如此冷静地面对他——她早已经历过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怖。阿尔卡不仅用龙族做实验，还用人类孩子测试那些"强化"效果。
"疼吗？"赤云不自觉地缩小了体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怕。
艾莉摇摇头："现在不疼了。他们把某种会发光的东西放进了我的眼睛...说这样我就能像龙一样看穿黑暗。"她苦笑一下，"结果我只看到了三天，然后就永远瞎了。"
赤云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翻腾。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愧疚？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艾莉，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对不起。"他说。三百年来第一次，赤云为自己做的事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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