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余嫣然.30

婚议已定，刻期纳币行聘，择吉行亲迎礼，驺骑之赫，仪仗之华丽，殆无其匹。

秦惜芜既却扇 ，仪态万方，容光四射，娇艳如初日芙蓉，晓霞菡萏。诸戚串咸以为神仙中人，赞其新妇貌美。

盛家的三个兰也来了，墨兰瞧着秦惜芜有些酸涩含妒，但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真好看，都不比嫣然姐姐差的，怨不得小公爷笑得如此开心，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小公爷。”

明兰泛着几句酸，“娶妻可不是光图好看就行，还得看其为人品行，担不担得起宗妇的职责，可不能像她姑姑一样，身为正室，却是一肚子勾栏做派……”

那话语之中，满是鄙薄和瞧不上之意，旁的人并未听到，可齐衡的听力却颇为敏锐，似乎难以相信，这番话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亲口说出的话，一时间竟后悔当初的动心，只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若真闹起来，反倒会给惜芜带来不少难堪，好容易说服了母亲，也解决了嘉成县主的事，本是最高兴的日子，也不值当为嘴碎的人毁了。

待得拜过了堂，秦惜芜坐在婚房之中，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娘的肚子不争气，没给你生个兄弟，你现在做女冠日子是逍遥自在，可你能做一辈子女冠，你的那些哥哥也会如你爹爹那般护着你吗？小公爷人品相貌都是顶好的，又待你如此痴心，齐国公府人口也简单……”庄清鸾说了许许多多的话，她也最终熬不住了，选择了妥协，人一辈子不就是在无数次的妥协之中过下去吗？

她抬眼望着窗外，卸去脂粉妆束，齐衡回来的时候，只瞧秦惜芜坐在窗前，月下视之，姿态若仙，其一种风流韵致，山水芙蕖，不足比其艳；临风芍药，不足喻其娇。

齐衡也不自禁往她身畔走去，从背后将秦惜芜抱住，秦惜芜的身子有些僵硬，任由他说着，“惜芜，我终于娶到了你！”

齐衡将她抱转过身，他曾喜欢过明兰，却从未想过冲破母亲的束缚，也曾觉得娶不到明兰，大抵会娶任何一个高门贵女，度过这份索然无味的一生，却没想到遇着了她，初见时的惊鸿一瞥，便已留了心，到后来的屡屡关怀，也已情根深种，再到如今的花好月圆。

大红罗帐烛火辉煌，一重重将屋子装点成了潋滟的世界, 红帐上的人影也在不断交缠之中，半夜才停了下来，直到晨光熹微，齐衡方才醒了过来，瞧秦惜芜仍然再睡，羊脂白玉的肌肤透着玫瑰般的娇红，想起昨夜的事，也不禁脸红，一众婆子女使也端着盥洗的物什鱼贯而进，这动静也惊醒了秦惜芜，她脸色一红，便推开还想和她亲近的齐衡，去了隔间沐浴。

一堆人围着秦惜芜，为她梳了个妇人髻，秦惜芜又有了一分黯然神伤，她再也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姑娘了，齐衡也看懂了秦惜芜眼底的失落，以为她是惧怕婚后的变数，便捏了捏她的手，“娘子，衡从许久之前，便已心悦于你，早在娶娘子为妻之前，便已发誓，今生定不相负，也绝不纳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