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到天亮,家主总算脱离生命危险,需要静养半月。
我这个新婚妻子自然承担所有责任,寸步不离照顾他。
送走所有人,仲溪午废力拉住我的手,满眼心疼。
“辛苦你了,娘的话我都有听见,别放在心上。”
“你放心,我不是经不起考验的人。”
不一会儿,汪县令带人过来禀报案情进展。
“家主,这次刺杀的人应该是两波人,武器标记有出入。”
我躲在屏风后,听他们分析。
堂堂婚宴竟然混入六七十号刺客,事前一个人都没发现,逗我玩呢!
混在站岗的守卫和来往的宾客里,只要抓住安排婚宴的人和记录送礼名单的人,就能知道是谁在搞鬼。
这汪县令查半天,连一个藤上的瓜都摸不到,不是废物就是被幕后者打了招呼,在这里糊弄家主。
我端着茶水出门,找府里的管事施压,家主夫人的身份一摆,他就什么都招了。
“小的冤枉,婚宴是长公主委托孟姑娘办理的,从前她和戚姑娘都是未来的女主人,这些事大多交给她们安排。”
“孟依斐,这就等不及了?那戚如馨有没有插手?”
他回忆片刻,猛摇头:“戚姑娘不知怎么回事,整天酗酒,不管事,还说什么我得不到喜欢的人,你们也别想好过,长公主怕她想不开,一直派人盯着。”
也就是说,长公主对府里的掌控一直在。
按理说,堂堂公主,身边都是能人,区区一个县的制香世家,就是仲家和葛家的所有人脉加起来,都不够长公主看的。
没理由让葛家人钻了空子去。
包括孟依斐这家伙,这点小手段,和经历大半生风雨的长公主比起来,太幼稚了。
如果娘在,我还能问问她关于长公主的故事,也许她夫妻生活不顺,喜欢给我们这些晚辈找点麻烦,不然为什么总看不得家主追求真爱,控制欲强的母亲根本不爱儿子。
不管怎么样,让孟依斐露出马脚,接受制裁才是当务之急。
第二天,去长公主处请安时,戚如馨请辞归家,孟依斐同样。
长公主瞪了我好几眼,亲亲热热拉着她们的手挽留:“怎么就要走呢?”
“长公主,您应该知道,当初让我们来是当家主的备选未婚妻,如今他成了亲,我们年纪也大了,再不走让人笑话。”
“长公主,是我们不争气,得不到家主垂爱。”
长公主愧疚得热泪盈眶,故意当着我的面,向她们承诺:“午儿识人不清,被妖女迷惑,我保证,等他新鲜劲过了,会让他娶你们。”
戚如馨冷笑:“做妾室,我可丢不起这人。”
孟依斐娇娇弱弱又屈身端着落落大方的礼,平白惹人心疼,说话更是语慢有气质:“依斐不在乎名分,只要能留在家主身边。”
“好好,好!”
长公主大快,端着架子要我这刚过门的新妇给丈夫纳平妻。
这纯纯在打我的脸。
若是爹爹还在,断不会让人如此羞辱……
“娘,这事得看夫君的意思,儿媳做不了主。”
“你?你……好啊,才过门就敢拿午儿压本宫?”
孟依斐借势下跪:“长公主,是依斐妄想了,莫要因我一个外人让你们不睦,大不了我回家便是。”
不行,她这是激将法,想脱罪逃走。
但是抬她进门,我是一万个不愿意。
有了!
“依姑娘的身份,不管是做妾还是做平妻,总归是委屈了你,不如娘收她们为义女,在这煌城挑两户显贵人家的好儿郎成亲,也算全了母女情谊,今后旁人提起,只会说她们孝顺,在仲氏园陪伴义母多年,而不是作为夫君的备选未婚妻被淘汰,最后无功而返。”
“你……你是说我们不如你?最终没被选上,丢人?”
戚如馨率先沉不住气,一个香囊砸过来,正中我脑袋。
她还要动手,门外的华戎舟立马闯入,拦住了她。
孟依斐虽然没说话,但一闪而过的怨恨,出卖了她虚伪的假面。
倒是长公主似乎很满意这个提议,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好,你们留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们,不论你们看上谁家公子,我都会请午儿为你们上门说亲。”
“真的?”
戚如馨眼睛都亮了,立马跪下谢恩。
怕是真的有她看上的情郎。
至于孟依斐死活不愿意留下来,像是煌城有危险等着她一样。
最后是长公主做主抬了她们的身份,统统收为义女,对外放话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