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开花-情侣装

从山谷里出来，两人都带着很重的晨露，冬日里还是有些凉意。虚怀凪换了一身浅蓝色的琉璃裙，这是上远灯节后，他送的礼物。

  虚怀凪永远记得那天，女侍抱着托盘来到。

侍女（NPC）“虚怀姑娘，这是徵公子吩咐给您的上元灯节礼物。”

她诧然，看着托盘里一袭浅蓝色的衣裙，走线处镶嵌了细碎的水晶石，肩部还编有羽毛。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衣裙。

见她愣住，女侍提醒道：

侍女（NPC）“姑娘，快收下吧。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徵公子送姑娘东西呢。说实话，公子只给角公子送过礼物，其他人，还未有过！”

虚怀凪接过，沉甸甸的，忍不住轻抚着，将脸贴上衣裙。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来到宫门前，自己从未渴求过能从他那里有所获，只是希望离那个画上的少年近一点，再近一点。

  虚怀凪来到小厨房，盛了两碗早早备下的姜汤，吩咐下人传膳，自己先行往徵宫中殿走去。

到了他房间门口，虚怀凪轻轻叩门。

虚怀凪“公子一起用膳吗？”

宫远徵“进。”

虚怀凪徐徐步入殿中。

虚怀凪“公子可否换了衣衫，冬日晨露寒凉，公子先饮了这碗姜汤去去寒。”

宫远徵从屏风后出来，看到来人穿着自己送的衣裙，手里端着两碗姜汤。

  浅蓝色的倩影，使这殿内都明亮了几分。清丽的颜色、柔软的羽毛、剔透的水晶琉璃真的很与她相称。

  只是这发饰还是太单薄了一些。

  宫远徵取了一碗姜汤，转身回了室内。

  不一会儿，他拿出了几串透明的铃铛。

宫远徵“我这里没有女子首饰，只有我哥给我的这些。我哥说南境少男少女都会编发戴这些，你看看这些你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就再吩咐下人去打一些女孩子的首饰。”

虚怀凪接过铃铛，有些怔忪。宫远徵见她愣住，便问道：

宫远徵“你不会编发？你究竟是不是南境人啊？”

自她手中拿走铃铛，宫远徵取下她的发绳和木簪，青丝如瀑，缓缓垂下，有着风信子香气。他分了一束头发，编入铃铛。

宫远徵“你扭过来看着些，我可只演示一次。”

虚怀凪听见自己脑袋上的丁玲作响，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脸上发烫得很，她鼓起勇气大胆问道：

虚怀凪“公子可知在南境男子送女子铃铛发饰是何意？”

宫远徵“我非南境男儿自是不知。”

宫远徵猜到是何意，下意识地回避着自己逐渐萌生的心动。

  虚怀凪莫名松了一口气，但也并没有点明。

虚怀凪“公子可莫要送旁的女子这些。”

听见她这样说，宫远徵感觉被噎了一下，顿觉不爽，便扯了一下手里的辫子，她发出一声吃痛。

宫远徵“这徵宫哪里还有旁的人？”

这徵宫哪里还有旁的…… 女子两个字在舌尖打转，又硬生生被宫远徵咽下去。

回想前几天，上元灯节前，自己拜访哥哥，见哥哥差人做衣裙，自己也想一并做了。 宫远徵跟下人比划来比划去的，说得口干舌燥。

宫尚角“我种了十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为兄甚是欣慰。”

宫尚角见状调侃道。

宫尚角“你也不要为难管家了，李管事，直接比照远徵弟弟那套蓝色琉璃水晶长襟外衫，裁一套女子的衣裙即可。”

宫远徵“哥就知道打趣我。我那是…答谢虚怀姑娘的…谢礼。对，谢礼。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欠人情…”

宫远徵支支吾吾的…

宫远徵“而且你不知道虚怀家多么隐私虚伪。送来宫门也不知道装一下，买一两套衣服，亲生的女儿还不如宫门的女侍光鲜，而且，她还是……”

蛊人两个字，竟很难从宫远徵的嘴里说出。

  这刻他才发觉，他不想给任何人去揭露她的隐私与痛苦，不想给别人伤害她的理由。

  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即便哥哥肯定知晓虚怀家这一切，也不可以。

  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即便虚怀凪看似云淡风轻地道出，也不可以。

他好像有点儿心疼她，也好像透过她拥住了儿时的自己。

  可能是有着相似的经历，与虚怀凪的相处间，自己童年的记忆便有了镜像化的呈现，在“自我”的掩盖压抑之下，“本我”逐渐苏醒、涌动喘息。

  好像一切也没那么委屈。

宫尚角看着欲言又止的弟弟，并没有追问。

宫尚角“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有的遇见、有的人应当好好把握。宫门外的人家里，也都在忙着准备过节吧，可赏心乐事又谁家院呢？”

宫尚角的眼底也有些落寞。上元灯节又快到了，这次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踏入那间杜鹃花小院？

此时，宫远徵低头深思，未曾看见哥哥眼底的失落。自己的情绪纷繁复杂，已理不清。

她会是那个对的人吗？自己能否真的交付真心？

  这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也能在徵宫有一席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