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扣心（七）

陈太太有礼貌的将如花引进客厅，和她对坐。

面带微笑的对她说道：“如花姑娘，你真是位风尘奇女子啊。昨个振邦回来给我说，你想单独见我，我可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我想这可能是你们风尘女子的作风吧。”

“伯母，我不太懂规矩，请您原谅。”

“大家都不用太客气了，我最喜欢女人这么有气魄。”

佣人端了两杯茶过来，“姑娘喝茶，太太喝茶。”

“乔婶，去拿些点心过来。”陈太太将人打发走。

乔婶，“是”顺势退下。

陈太太温柔有礼对如花讲，“喝茶。”

如花轻声道“嗯。”品了一口，“好香啊”。

陈太太并没有喝，而是等她喝完，听到她的话，随即问道：“你没有喝过吗！”如花摇了摇头。

陈太太就像聊天，普及知识一般随口说道：“杭州的女孩子在清明前上山采茶，选最嫩的茶心放在乳兜里，用香汗和体温暖着它带回家，这就叫做乳前龙井，你没听说过吗？”

如花再次摇了摇头。

陈太太话锋一转，“不过要用处女的乳房才称得上极品，我和你都不行了。”随后又看了看那些年龄大的大婶佣人，“她们也不行。”

如花听出陈太太的言外之意，她放下茶杯，“伯母，我和振邦是真心的，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敢计较什么，只是想找个栖身之处，嫁个好人家。”

“既然你这么坦白，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们陈家三代都没有交过河下人。振邦有个表妹你知道的了。”如花点了点头。随后陈太太又讲：“我希望他们早点成亲，开枝散叶。自己出来做生意，顶门立户。我们陈家香火全指望他了，至于接不接你，到时候再说了。我看你的性格，你对振邦是不会变心的，不过振邦今年才二十四岁，再过个两三年，我反而担心他是不是会变心，你应该很清楚男人的。”

如花面无表情说道：“他和我一样，是不会变的。”

“那就最好了，我也替你开心。”陈太太略微一笑回道。

陈太太看了看旁边的裁缝师傅，“温师傅呀……”如花站起身要走，陈太太轻拂她的手，“等等，温师傅，淑贤的衣服放在你身上当然不好看了。”转过头：“如花姑娘，你介不介意帮我试下呢！”

如花没吱声，温师傅将蓝色的衣服料子在她身上比划了着。她看着那蓝色的纱料出神，它如同命运的锁链捆绑住她，让她动弹不得。之后如花就随着佣人离开了，在门口碰到了等她的陈振邦。

陈振邦走向她，“我在百花街租了一个房子，你明天搬过去吧。”

如花眼中带泪，不知是感动还是其它。

从他们搬出来住，振邦每天抽大烟，无所事事。这样如何维持生活，如花还是每天在倚红楼工作，结束工作后再回来。

这天她带来一件给他买的西装，他在家吸着大烟，浑身懒洋洋。如花给他换上新衣服，陈振邦又躺下了。如花趴在他的胸口说道：“皱了。”十二少回道：“衣服皱了更舒服。”如花又问：“旧了呢！”十二少自然的回道：“丢掉喽！”如花再问：“人呢？”十二少再次直接道：“一样丢掉喽！”

如花抬起头看着他，十二少对她说：“你怕什么，你有那么多样子，我丢掉一种，你还有第二种。”

两个人醉生梦死，如花真的不知道十二少是什么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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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