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没和您说吗?”
贞母白了她一眼:“我想听你说。”
阿贞撒娇地编着谎言:“半年前我和他就认识了,有一天我俩在商场里买东西,看见有个小偷在行窃,于是他就上前去制止,当时也没在意。这都半年多了,谁知前些天,我和表哥去河边洗衣服,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阿昆。”
“走在半道迎面来了四五个年青人,说找阿昆有事儿,我和表哥都以为是他的同事,就在前边等他,可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回来,我才想起来的那帮人,其中有一个,是在商场行窃的小偷,于是我和表哥紧忙回头去找他,只见阿昆浑身是血,躺在路边的草丛里,那帮混蛋早就不见了。”
贞母听完信以为真,缓和了语气:“要说这孩子也挺好的,懂礼貌,人长得也帅,可是村里人都知道,你和阿川的事啊?虽然你俩没订婚,但不就差个过场嘛,再说了,我们母女留一个大男人在家,这好说也不好听哪!外面人要是问起,你怎么和他们说?”
阿贞胸有成竹:“阿川和我是表兄妹,近亲是不可以结婚的。至于阿昆,您给他个名份,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他了嘛。”
“我能给他什么名份?”
“找些亲戚邻居,给我俩办个订婚仪式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把阿川放哪儿?”
“妈,我不是和您说过嘛,近亲是不可以结婚的。”
“他哪是什么近亲,他爸只不过和我是一个姓,一个村的关系近,就这么胡扯八叫的,你还当真了……行了,明天你问问阿昆,同意不同意入赘,如果他同意,我就去张罗订婚的事儿,省得外人说闲话,如果他不乐意,你赶紧把他给我送回去,还和阿川继续处,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在身边,你要是嫁到外地去,妈老了可怎么办?”
阿贞腼腆地:“妈,您的心思我早就猜到了,您说,如果他不同意,我能把他领回来吗?您就放心吧。”
贞母站起身:“那我明天就去张罗,休息吧。”
77 日、工厂
阿川坐在保安室内,身旁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报纸,只见他翻看一张随手一丢,又接着翻看下一张……
78 日、贞家内外
贞家大院里,摆着几桌丰盛的筵席,院内坐着前来参加订婚筵的三亲四邻,七大姑八大姨,阿昆忙碌着招待倒茶递烟。
79 日、工厂
阿川正在翻看报纸,突然,一则寻人启事,映入他的眼帘:阿昆,男,汉族,现年73岁,身高1.74,于本月……
“他妈的,真阿昆耍我,假阿昆也来作弄我。”阿川气愤的把报纸一丢,凝视着窗外,慢慢地,脸上露出一丝奸笑。他拾起那张报纸,找出墨色油笔,把寻人启示上的73岁,小心地改为23岁,左看右看点点头,然后把报纸叠了叠,装进口袋里。
80 黄昏、乡村小路
阿川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向阿贞家而来,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掏出那张报纸看了看,撕下多余的,又搞了点灰尘在上面涂了涂,重新骑上车,向前又走了一段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拨号:“喂,阿贞,我找到阿昆的寻人启示了。”
(话外音)“真的,你不是为了我和阿昆订婚的事儿,来耍我的吧?”
“干嘛把我想的那么坏呢,你过来一下,我在你家前面的小路上等你。”
(话外音)“你过来说呗。”
“我过去把事情一说,还不全露馅了。”
(话外音)“那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去。”
阿川挂断手机,在路边来回踱步,时而向村口张望。
不远处,阿贞由远而近:“表哥。”
阿川迎上去:“阿昆没有跟来吧?”
“没有,快说寻人启示是怎么回事儿。”
“急什么呀,有了阿昆就把我扔到九霄云外了?我问你,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的了?”
“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我和阿昆,订婚的事儿生气呀。我告诉你,和阿昆订婚,是我用的缓兵计,我家孤母寡女的,招个大男人在家,别人还不说闲话呀,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这么笨。”
阿川避开阿贞的目光:“表妹,我……我骗你的,我没有找到关于阿昆的消息!”
“什么?你骗我?”阿贞详做生气的一转身。
阿川一把拽住她:“别别别,表妹,你听我解释,其实骗你出来,只是想看你与阿昆,订婚是不是真的。”
阿贞驻足:“我早就猜到你是在骗我。我和你说,阿昆现在住在我家,你最好尽快找到,有关他的信息,看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样,我才能把他送回去和你结婚,明白吗?”
阿川试探地:“那要是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呢?”
“找不到……找不到……这样吧,我给你五年的时间,如果五年内,你还没能找到有关阿昆的线索,对不起,我就真的和阿昆……”
“什么?五年?这么长的时间哪?”
“如果你嫌时间长,那你就抓紧时间喽,要不然……当然,在这五年内,你也可以和别的女孩子谈情说爱。”阿贞坚定地说完返回村庄。
阿川垂头伤气地推着自行车往回走,嘴里嘟嘟囔囔:“白培养感情了,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五年,没感情也产生感情了,我还有戏吗我……不行,看来我得混出个人样儿,才能把表妹从阿昆那儿夺回来。”
81 日、贞家食杂店
阿昆、阿贞在店内清理货物。
贞母拎着提蓝走出客厅来到店门口:“阿贞哪,我到你大姨家去办个事,你们在家吧。”
“妈,要不要阿昆骑车送您?”
贞母边走边回答:“不用,我走着去。”
很快,货物归类摆放整齐,阿昆又拿起抹布擦着柜台:“阿贞,这么长时间,咋不见咱爸呢?”
阿贞沮丧的:“爸爸他,去世了。”
阿昆惊疑:“去世了?”
阿贞神色黯然:“我爸原是一家服装企业的设计师,虽然他是个男人,但他设计出来的服装款式,却深受消费者的青睐。有一次,企业为了参加一个大型服装展览会,我爸就通宵达旦,加班加点的设计新款服装,就这样一干好几天,当他赶完工走出厂门的时候,一辆轿车把他撞倒,从此再也没能回来……后来,展览会结束,我爸设计的服装款式一举夺魁……”
82 日、工厂
阿川从办公室出来,径直走向停车棚,推上自行车出了厂门。当班保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川哥,辞职手续办完了?”
阿川笑着点点头:“办完了。”
“哥们儿在外发了财,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工友啊!”
“不会不会,到地方我会和你们联系的。”
“那就先谢谢川哥了,祝你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谢了谢了!”
83 日、外景数组
阿川背背行装,乘上长途客车。
某站,阿川下车向路人打听阿昆的消息。
(叠)阿川又搭上班车,中途下车寻找阿昆的线索。
(叠)阿川乘坐轮船沿江而下。
(叠)阿川弃船登陆继续打探阿昆的音讯。
阿川彳亍独行在繁华的南方都市,某公司门前,一纸招聘启示使他驻足,他看了一下走了进去。
84 日、街道
街市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显得有些杂乱无章,阿昆与贞家母女夹杂在人群中。
前面路边有个相命摊,贞母停下脚步:“阿贞哪,这两天我这右眼总是在跳,咱们算一卦吧?”
“妈,您怎么这么迷信,眼跳是因为睡眠不足,或视觉神经造成的,与算命有啥关系嘛。”
“还是算一算比较好,那年你爸出事前,我也是右眼跳了好几天。”
“那就随您的便喽!”
说着话三人来到摊前,相命先生见来了生意紧忙开口道:“老大姐,算命哪?”
贞母点了一下头,相命先生一指旁边的小凳子拿出笔纸:“大姐是哪年生人?”
贞母坐在小凳上,阿昆阿贞伴在她身后。
“五三年的,二月初八,丑时。”
相命先生记完生辰,掐指算了算:“哎呀老大姐,你家最近……可是要出大灾啊!”
贞母一惊:“大灾?先生你可别吓我,能出什么大灾呀?”
相命先生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漏。”
“那……能破吗?”
相命先生又子丑寅卯的掐指算了算:“能,只有出喜方可化险为夷!”
“出喜,什么意思?”
“老大姐,在这半个月内,如果你的儿子或闺女能结婚的话,就属出喜,也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贞母闻言看了看阿贞:“你再给我闺女看看,她今年二十二,四月十六生人,午时的。”
阿贞一听有些生气:“妈,您给我算啥呀?”
阿昆拉了一下阿贞:“别扫妈的兴,让她算吧。”
相命先生又记上阿贞的生辰八字,掐着手指:“子丑寅卯……你闺女早就有了意中人,也应该订婚了。”边说边看着贞母察言观色。
贞母轻轻的点点头。
相命先生算着算着突然紧皱眉头:“按她的八字推算,今年结婚是最好的,而且日子就是这个月的十五,按理说喜庆冲破了灾难,但美中不足的是……”
“是什么?”
相命先生看了看阿贞,故意吊贞母的胃口:“说出来姑娘可别生气,要么我就不说。”
贞母催促道:“没事的,你说吧。”
相命先生不紧不慢地:“那我可就说了……姑娘虽能与心上人结为百年之好,但却在新婚四年内不能圆房啊!否则前功尽弃,月圆人不圆哪!”
贞母一听傻了眼:“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相命先生欲擒故纵:“信不信由你,老大姐,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诚信的人,今天的卦资,现在我不收你的,四年后你再来给我,你们可以走了。”
贞母愣愣地看着阿昆、阿贞,还是掏出二十元钱递给了相命先生。
85 夜、贞家客厅
阿昆与阿贞坐在客厅看电视,贞母从食杂店出来走进客厅,拿过摇控器关掉了电视。
“妈,正精彩着呢,您怎么给关了?”
“阿贞哪,先别看了,妈和你俩说点事儿。”
“准是为了算命的事儿,迷信。”阿贞嘟着嘴。
阿昆插话道:“行了阿贞,咱就别看了吧,听妈说。”
贞母放下遥控器,心平气和地坐在对面:“不是妈迷信,等着事情出来了,想迷信也晚了,阿昆和你订婚也已经半年多了,我打算按照相命先生的话,这个月的十五,把你俩的婚事儿给办喽。”
“妈,您还真相信他那些鬼话呀!”
“先不说信不信他,按你们俩的年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再说这还不是早晚的事。”
“妈,我不想结婚那么早。”
“你说你都二十二了,再不结婚等到三十二呀?”
“妈,有些事儿您都不知道,这么草率地结婚还不闹出笑话啊!”
贞母大惑不解:“结婚能闹出什么笑话?”
阿贞猛然想起,母亲与阿昆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忙急中生智:“阿昆的户口还在外县,现在他连个身份证都没有,结什么婚!”
“这事儿好办,你俩可以先结婚,等拿回身份证以后再去登记,阿昆哪,你有没有意见?”
“妈,我听您的。”
“阿昆哪,结婚虽然是件喜事,但对你来说是残酷了点……不过呢,也就是四年。”
“妈,这个您放心,我可以做到的。”
“能做到就好,结婚以后呢,你还住楼上,阿贞还住在自己的房间,四年以后你俩再圆房,怎么样?”
两人点点头。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俩也别看的太晚了,早点回房休息吧。”贞母说着站起身,出门前嘴里还叨唠着:“不把你俩的事儿给办了,我这心理呀,总是不踏实啊!”
86 日、贞家客厅
“噼噼啪啪”一阵喜庆的鞭炮声,迎来了阿昆与阿贞的婚典。
大红双喜占据了整个画面。
87 日、新诚家私厂
字幕:四年后
规模宏大的新诚家私厂,上班的员工陆续打卡上班。
阿川骑着电动车进入厂门,将车停放在指定的位置,打卡后走向车间。
车间内二十余员工或工作或戏耍,见阿川的到来,都自觉地聚集在一起,站成两排。
阿川走近办公台,打开抽屉拿出生产任务单,来到员工队前:“大家早上好!今天的早会和大家简单的说两句,首先说一下今天的生产安排……”
88 日、贞家食杂店
阿昆在院内冲洗摩托车,阿贞坐在店里看着杂志,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拨号:“喂 ......”
(话外音)“阿贞,你怎么知道我的新号码?”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哪向你四年多了连阿昆一丁点的线索也没有。”
(话外音)“分别四年多了,想你我都有一翻变化!怎么说呢,在我离开老家的半年多,的确为这事付出了不少代价。后来你告诉我,你和他结婚了,虽然没有履行法律程序,但我的心却像刀绞的一般,从那时起,我明白了‘爱一个人并非得到才叫爱’的道理,所以,我也就放弃了寻找阿昆的线索。”
“你怎么对自己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呢?”
(话外音)“对于一个已经结婚的人,我能去夺人所爱吗?当然,我也不想让人说我是第三者,干扰他人家庭的幸福。”
“你错了阿川,我爱他是不假,可他是结过婚的人,万一哪天他恢复了以前的记忆,而我们的婚姻又不合法,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办?你想过后果了吗?”
(话外音)“我想过,那又如何?毕竟你现在已经结婚了!”
”我跟你说过,我俩只是走了一个婚典的过场,到目前他连碰都没碰过我一下,相信我,就像你所说的,爱一个人并非得到才叫爱。”
(话外音)“那你让我怎么做?”
“继续打听,哎,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处上女朋友了?”
“唉!哪个美女能看上我这个猪八戒呀!不说这些了,表姑身体还好吧?”
(话外音)“前些年还挺好,最近不咋样,今天又到医院去了!”
89 接上、贞家大院
阿贞正与阿川通着电话,贞母垂头丧气的走进大院。
阿昆轻声地:“妈,您回来了?”
贞母看了看正在堆放空啤酒箱的阿昆没有言语,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
90 接上、贞母卧室
阿昆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忙叫来阿贞同到贞母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