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
看着近乎见底的脂粉盒,云为衫想着不如趁此机会去旧尘山谷采买些胭脂口脂。
“执刃大人!”
“诶呦,阿云你别这么叫我,感觉下一秒你又要离我而去了(哭哭)”
云为衫浅笑“没错,我确实需要离开”
“啊?可是我们都已经成婚了,我和你一起去!你不许丢下我!”
“不过是下山买些女孩子家用的东西,你同我一起做什么?”
“害,你这话能不能连着说啊,吓我一身冷汗,记得带几个侍卫陪你一起,上次你独自回梨溪镇可把我后悔的要死”
“好好好,就听你的,晚上我便回来陪你用晚膳,”
“这还差不多。”宫子羽一脸与平日执刃身份不符的痴笑。
旧尘山谷
“胭脂是买齐了,可口脂只有城东那家‘醉红颜’最是美丽,可这城东地处偏僻,夫人可要去看看?”宫门丫鬟低声问
“反之时间还早,去也无妨,走吧。”
……
走着走着,云为衫眼前一抹青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虽然那人提着竹篮匆匆走过,但她还是捕捉到了,低声喃喃到“上官浅?真的是你么?”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说罢,云为衫快步跟上青衣女子
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浅浅加快步伐,可身怀两个孩子且月份不小,让她行动颇为受阻,只能利用地形将身后之人绕晕在有着错综复杂道路的村庄。
就当她在想是将那人直接引入山林还是继续绕弯时,一道声音让她怔在原地
“上官浅?真的是你?!”云为衫经过一路的观察,从脚步认定,却又从身形否认,不断怀疑下开口询问。
“姐姐?”上官浅回头发现身后是云为衫松了一口气。
伤浅医馆
“官大夫您回来啦”大堂中的小二卓金笑着迎上来
“卓金,你去把这些药煎好,我若不吩咐别让人来打扰”
“好嘞”
自从宫门离开上官浅便为隐藏身份,将上官姓氏隐去上,单取一个官字。
“姐姐如何知道我在这儿?”上官浅带着微怒又期待的语气问,
“放心,宫尚角抑或宫门之人并未派人寻你,只是我在路上无意看到。你,有身孕了?是宫尚角的孩子?”
上官浅垂下眼皮,“我若说不是,你可相信?”
“七..个月,可你这肚子..难道?是双生子?!”
(这俩人不愧是气血组,别人生不了你们一要就俩)
“姐姐可曾受到无锋追杀?”
“有,在我回梨溪镇时点竹曾妄图以家妹要挟,逼我回到无锋,你也?”
“虽受了点伤,不过几个小喽啰不足挂齿,看来点竹还是更‘偏爱’姐姐啊”
云为衫知道,无锋不会派低阶执行追杀任务,但看上官浅看起来无事的样子暂时安下了心,“现在无锋四分五裂,且宫门向江湖宣告半月之蝇是为补药,应该短时间内不会有其他行动”
“是吗?”上官浅皱起眉,从她之前参加过的无锋会议来看,藏在暗处的无锋之人仍不在少数,她不敢拿孩子的性命去赌,所以待在这深谷中虽条件艰苦了些,但在宫门脚下多少还是比其他地方安全。
“你,消瘦了不少”说罢,云为衫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里面大大小小的银两将荷包撑的鼓鼓囊囊。
正当上官浅想要拒绝,云为衫直接将其塞到她怀中,“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若你还在宫门,他们也要唤我一声婶婶。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那就谢谢姐姐了,姐姐可否..”
“放心我不会告诉宫门之人你在这儿的”
上官浅微微笑着将其送到路口,云为衫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她总觉得上官浅不再像之前假面狐狸一般笑不入眼底,现在的上官浅眉眼都染上温柔的色彩,不愧是做了母亲的人。
羽宫
“尚角哥哥,棋艺又有所精进啊”宫子羽摸了摸手中的棋子调侃道
“呵,子羽弟弟不必再为自己输棋找借口了”
“你?!算了今日就下到这儿吧,我要等我的执刃夫人回来用膳了”
宫尚角眼中闪过一丝伤痛“那我先告辞了”,说罢走向门外,刚好碰上了返回的云为衫。
“角公子”
“嗯,不知执刃夫人去了何处”
“出门采买了些胭脂水粉罢了,有宫门侍卫陪同,甚是安心”
听到有侍卫跟随,宫尚角微不可查的舒展了眉头,点头后便准备离去
云为衫嘴角抽动几次,终是忍不住问道“角公子当真没想过找到上官浅么?!”
宫尚角停下脚步,攥紧手心“与宫门异心者,我寻她做什么?”
“明知我有宫门保护在身,却也免不了被无锋追杀,难以想象上官浅孤立无援会受到怎样的伤害,性命难保也不是不可能。”
“此事是角宫私事,就不劳执刃夫人挂心了”,宫尚角头也不回的走了
角宫
回到角宫的宫尚角久久不能平静,如若上官浅说的是真的,他们的孩子如今也有七月有余了,她一人真的能应对无锋余党的追杀么?她和孩子还平安吗?她能吃饱穿暖吗?……
门外,月长老将宫远徴又培育出的出云重莲挪了一株去做研究,正要回后山时被宫尚角拦了下来。
“月长老可有时间”
“角公子相邀必是有重要事情相告,自是有时间的”
宫尚角拿出上次下江南带回的桂花陈酿,“倒也算不上重要,只是有些事想问问月长老”
“哦?我倒想知道是什么事能难倒我们的宫尚角大人。”
“我从子羽那听说了你与云雀的故事”
月长老脸色一变,宫子羽这个大漏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月长老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你明知云雀是无锋之人,却还救下她,让她带回百草萃,可曾后悔?”
“后悔?我只后悔没有把她留在身边,后悔让她假死却还是被无锋带回去折磨至死”,想到这里,月长老的眼眶又一次湿润,“我现在只觉得当时若让她留在身边就不会是如此结局,那你呢,难道真的放心上官浅独自在宫门外应对无锋的追杀么?”
“可云雀尚存对你或宫门的留恋,她,连走都从未回头”
“虽然她与我交手时处处杀招,着实让人难以喜欢,但我只知道,站在她的立场上,是被灭门的孤山派遗孤,拿走无量流火是为了踏平无锋给孤山派复仇,而且你拿回无量流火时,以她的功夫不可能不知道,但她还是让你拿回去了。你和执刃大人的计划却从不曾与她透露,连半月之蝇也是,甚至以她为饵,若你是她,从头至尾被蒙在鼓里的她,还会回头吗?”
宫尚角不知怎的,在月长老的一连串问题下,心中一阵抽痛。
“你说,她爱过我吗?”大半烈酒下肚,宫尚角的眼角已经染上醉意
“爱是世间最难琢磨的事,你们二人日夜生活在一起,我这个外人又从何知晓呢?我只是看着这满院的杜鹃花,闻着这沁人心脾的月桂香觉得十分舒适罢了”月长老因服了随身携带的解酒药丸,眼神清明望向窗外。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能看透她,可最后发现我连自己都看不透了……”说罢,宫尚角瘫在了软塌上。
月长老摇摇头“想不到,稳重自持的角公子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别像我的云雀再也回不来了”。一阵风吹过,有一只小小的云雀停在角宫窗边歪着脑袋看向月长老仿佛在问‘你来这儿干什么’,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抬手将小云雀捧在手中,走出角宫,迈向后山。
次日,醒来的宫尚角摸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狠狠甩了甩,昨夜月长老的话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对浅浅的感受,真的不爱吗?可是为她破例的杜鹃,她亲手做的饭菜,害怕她因拷打离去伸出的手,贪恋那个说要听心声的暖抱,回味药池里的缠绵,特意送她的墨玉凉席..是爱对吧?
往日浅浅在田间种花,桌前研磨,身边侍茶,与远徴弟弟拌嘴..一幕幕在宫尚角眼前放映。
宫尚角骤然起身走向羽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