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正门,铜灯高悬,照出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雨后的青石阶还泛着潮气,像一层冰冷的汗。
王霭坐在偏厅,手里攥着一串新换的沉香珠,指节却捏得发白。手下已经出去半小时,仍没传回消息,空气里全是焦躁的火药味。
“再探!”老人低吼,声音在空荡大厅里撞出回音。
与此同时,正门外的林荫道。
黑色越野熄火,车灯渐暗。云卿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抬眼打量那扇紧闭的铜门,唇角勾出一点讥笑:“这就是王家的大本营了。”
副驾的男人不言不语,灰白瞳孔映出铜门的鎏金纹路,像在看一座即将塌陷的坟。云卿侧头,声音淡得几乎散在夜风里:“你的力量还能维持一个小时,之后身体过载,必死。”
男人连眼皮都没颤一下。或许他早就死了——死在妻儿咽气的那天;如今只剩下一具尸体,不过是为了一口复仇的强撑着而已……
“时间够。”他嘶哑开口,推开车门。
铜灯下,两名守卫正倚着枪托抽烟,见一辆车停得突兀,其中一个皱眉吆喝:“这里不准停车,快滚!”
男人下车,脚步无声,像一道影子沿着灯影逼近。
“喂!你聋了?!”守卫伸手去推。
指尖刚碰到男人肩膀,骨裂声已先一步响起——
“咔嚓!”
守卫的手臂被折成诡异角度,白骨刺破皮肉,血珠溅在石狮脚背。他张嘴欲嚎,男人一拳轰在他太阳穴,“砰”头骨塌陷,喊声碎在喉咙里,身体软软倒地。
另一名守卫见状,魂飞魄散,转身狂奔:“敌——”
“袭”字未出口,男人已鬼魅般掠至身后,五指如钩扣住后颈,借力一抡——
“嘭!”
守卫整个人被掼上石壁,血浆炸开,顺着“王”字金匾缓缓流淌,在铜灯下泛出暗红光泽。
男人甩了甩指间血珠,抬脚踏上石阶。身后,云卿慢条斯理地关上车门,声音散在夜风里:
“王家一起下地狱吧!”
石阶尽头,铜门紧闭。男人一脚踹去,“咣当”巨响震得门环脱飞,半扇铜门轰然倒地,卷起一地血腥与尘屑。云卿就这坐在车上看着一切发生。
门内,护院闻声蜂拥而至,明劲暗劲混杂,足有二十余人。最前排的两人手持短棍,炁光缠绕,劈头便砸——
男人不闪不避,黑雾自体内炸开,凝成一只巨掌,“嘭”一声将两人连棍带人拍成肉饼。血雾喷溅,后冲的护院脚步骤顿,瞳孔里映出那具灰白瞳孔的凶影,像见鬼一般。男人闻声,动作由狂暴转为冷冽,军刺每一次挥出都刺进他们身体,捅出一个个窟窿出来,血花绽开,惨叫此起彼伏,像一曲为复仇奏响的序乐,不一会儿地面就鲜血染红了……
院内警报大作,红灯狂闪。主楼台阶上,终于出现一道佝偻却暴戾的身影——王蔼。
老人白发怒张,手里檀木杖重重一顿,他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匾额外壳,看见被黑雾缠绕的男人。
“竖子!”王蔼怒吼,声如狮啸,滚滚炁浪化作金色巨掌,隔空便朝男子拍下。男子挥起拳头,迎击,双方都没有落到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