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一阵不合时宜的风吹过，卷起沙粒迷人眼。

国崩眯了一下眼睛，只觉得有些发酸。

“果然，【你】，不论是作为【容器】，还是作为【人】，都太脆弱了。”

“不该有的情绪，是【永恒】的敌人。”

创造他的神明冰冷的目光仿佛自虚空投下，对方容颜绝美，眼下一点美人痣，在他登不上的神座上，最后一次注视他。

而他只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这之后就是漫长的黑暗。

他被抽走意识，封印力量，夺走一切。

失去了作为人或物的资格。

“呵，幼稚吗？”

魈冷淡的嗓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国崩习惯性地扯扯嘴角，摆出一副嘲讽的样子。

“你自称不在意，自称命由自己，还不是被作为器物使用?”

“你瞎说什么?！”国崩脑怒地瞪大眼睛。

“愚人众难道不是在利用你?”

“愚人众之间的关系就是相互利用，两不相欠，你懂得什么?”

“但你还是不能否认自己被利用的事实。”

国崩:“……”

你考律师证了吗这么喜欢咬文嚼字？

“不是不在意神?你做的这些事哪件不是为了搏得神的注意?由于神最初的默许，你甚至不惜把事情闹大，你拿了神之心又没想过使用她的力量，那你所做意义何在？”

“因为仇恨，我要报复。”这下不用魈再嘲讽了，说出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幼稚与中二。

多长脸啊，前·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散兵大人，活了好几百年了，张口闭口提“报复”，语气还特别认真。

“雷电影不管事，稻妻迟早要亡，我所担当的，不过是个引线的作用罢了。”

魈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摧动了她改正错误，现在稻妻不会亡了。”

“‘国崩’这个名字，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国崩:“……”

日。

“风向会转变，岩石会风化，雷电会消失，但记忆不会。”

“星空或许是一片虚幻。”

“但，”

“自欺欺人的是你才对吧。”

“你凭什么说……”

“我不想跟你这个缺心眼的人偶废话，言尽于此。”魈冷淡地抬起眸，“告辞。”

你踏马骂谁缺心眼敢再说一遍吗？

两百米外。

“派蒙，你还是不肯说吗？”空很无奈地看着浮在空中装死的派蒙，他软的硬的都用了，但派蒙就是不吭声。

“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再相信你了。”空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难看，“要不，我还是独自旅行吧，派蒙。”

空摇摇头，作势要走。

“不，不要丢下派蒙啊旅行者！”派蒙如梦初醒般猛地扑上去抱住空的手臂，“我，我说，但是，你不可以不要我！也，也不可以太失落！”

空心口振了一下，转身摸摸派蒙的脑袋，笑说:“不会。”

再糟糕的事，我也能承受了。

派蒙深吸一口气，抚着胸口低声说:“派蒙眼里的星空不是提瓦特的星空。”

“但你做的那个梦，的确是真实的。”

梦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