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上位一左一右摆着两个座椅,这本该是新人高堂的位置。
上官兰看了看潘樾,他似乎对这一回事根本不在意,甚至如果不是潘樾身上穿的这身婚服,潘樾那样无甚所谓的表情都叫人不觉得他是今天的新郎官一样。
上官兰不免有几分忧心,在这样大婚之日,众多宾客在场的情况下,潘樾都不肯稍微在人前装出几分和芷儿琴瑟和鸣的样子,以后怎么可能待芷儿好呢?
他得给妹妹撑场子啊。
上官兰那好吧。
上官兰手里稍微整了整衣襟,就坐到了上方的一张太师椅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凌儿正要扶着蒙着红盖头的上官芷去新房里的时候,这曦园里忽然来了一名侍卫。
“见过潘大人,我乃是国师身边的随从,听闻潘大人喜讯,故特此奉国师之命前来为潘大人和潘夫人送上玉如意一对,祝二位永结同心。”拾一道。
国师阮澜?
潘樾暗自觉得有些奇怪,他对朝中那一位国师大人也是只有耳闻。
这位国师大人,据说是出身微末,非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在此之前,也默默无名,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只知道他在几年前的一天,一夕之间忽然得了皇上的信任,便被封为国师。他平时在国师府深居简出,却时常得陛下召见,进出宫闱,只有朝中的几位高官识得他的面。
潘樾被封御史都是前几个月的事,和阮澜素无往来,更谈不上一点点的交情了,而且他这个御史见到国师还要自称一声下官!阮澜怎么会突然给自己送贺礼?还专门送到了禾阳来?
此事来得奇怪。
心中纵然有疑,但是潘樾表面上还是把国师的贺礼给收了下来。
上官兰命下人给拾一添上一把椅子,和别的宾客一起入席,拾一却是抱着剑说了句告辞,他要回去向主人复命,就此离去了。
对上官芷而言,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很快,上官芷就到了新房里。
宾客满座,禾阳当地的乡绅富贾也来了不少,想的都是要和这位御史大人,抑或是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都会充当禾阳县令的潘樾打好关系。
一个个都是想敬潘樾酒,潘樾通通来者不拒。
上官兰替潘樾挡了几杯酒,就把潘樾拉到了一边,提醒道。
上官兰你可别喝了,芷儿还在等着你。
潘樾我心里高兴,今天多喝几杯又何妨?
看看潘樾那个丧气脸的表情,可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倒像是借酒浇愁了。
上官兰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你既然娶了她,今后一定要对她好。
潘樾我心里有数,来,大家继续喝,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一定要喝个不醉不休……
日头落了,月上梢头。
阿泽搀着一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潘樾走在庭院里,潘樾提着一个快空了的酒壶,尤觉喝得不痛快。
“公子,你走错了,那边才是新房的方向。”阿泽道。
潘樾我不去新房……去书房,怎么没酒了?再给我拿酒来,我要喝!我要喝个痛快,谁都别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