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重光7

修仙者本该辟谷，戒口腹之欲，只是……问就是馋了。

或是因为着曜珠的庇护，她白天也能出来玩耍，并不畏惧太阳，或是因为生前就是修仙者，死后修为愈发精进，她也不用飘着走，除此之外，其他的和一般阿飘倒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重光嗯，师兄多给你准备祭品。都是你爱吃的。多给你烧点纸钱。

随月纸钱可有可无，我这里没有用钱的处儿。

重光掌门他们呢？

随月不知道，他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她的眼睛漆黑又清澈，一副说得很是乖巧的模样，重光越发心疼，道。

重光会不会怕？

本打算是说不怕的随月张口却变了话。

随月怕啊，我想有师兄保护我。

她一头扎进了重光的怀里，带着眷念地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她的身子太冰冷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重光反而愈发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骨子里。

如果是在她生前，多是她主动，他从来不会做逾矩的行径，是守礼，怕授人以柄，也怕对她不好，她不在了，他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他喜欢随月，明明知道随月也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在她还在的时候，对她再好一些，更好一些？

像云天青和夙玉的儿子都那么大了，如果是随月当年能活下来……可惜没有如果。

重光随月，你再等师兄些年，等琼华后继有人，师兄就去陪你。

随月不要，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你肩上担着你对琼华的责任，也替我担着我对琼华的责任，这是我的心愿，也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啊。

*

翌日。

千人碑前就供上了一花三牲和五果的祭品，花是摘下浸在白瓷瓶里的紫藤花，三牲，分别是牛羊猪三样大三牲和鸡鸭鱼三样小三牲，不可谓不丰盛，五果，为苹果、柑橘、香蕉、葡萄和青团。还有素酒和在盆中烧起的许多纸扎起的纸衣。

重光离开后，有人莲步轻移，正是随月现身在了碑前，可惜同门都不在了，这些东西只能由她一人愧受了。

祭品的香气随着线香的烟气缓缓往上飘起，她嗅着线香，食去了祭品的香火和滋味。

她一旋身，一袭蓝色衣衫即刻着上了身，玄鸟刺绣越发勾勒出裙摆的轻盈飘逸。

真好，有新衣服咯。

*

重光和青阳两位长老的住所。庭院里。

随月靠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的树杈上荡着双翘头的白色翠蝶绣花鞋，如水墨丹青晕染的裙角像绵延开的海浪一般泛起层层涟漪，被一片青翠环绕着，她手里的刻刀在银杏叶上细细地雕刻着，她一不感时，二不伤事，眉眼里明了地浮着一种柔软的欢愉，纯粹而本真，干净而轻柔，没有分毫的掩饰。

她轻轻一吹，那把刻刀就变回了一根极细的头发丝，她将那片银杏叶对着湛蓝的天空一照，映出的是树旁重光和青阳喝茶的画面，她勾着清清浅浅的笑，恰似春词里一簇盈盈绽放的棠梨花，灵秀而淡雅。

这于她而言，不过是再寻常不过、又恬静的一日。

这一刻重光和青阳当然是看不见她的，否则她也不可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

重光和青阳两人饮茶，分明是两个人，偏偏还多摆了一杯玉蕊茶，一杯无人作饮的茶水。

重光想，不知何故他总有一种随月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的错觉。

慕容紫英两位长老。

“呦，这不是小紫英啊。”青阳道，“今天过来看看我们两个糟老头子了。”

重光一身白衣，腰间别着深蓝的曜珠佩，慕容紫英觉得重光长老这身衣服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哪里眼熟，大概是长老先前也穿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