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卿先是感觉到僵硬的身体微微发暖,是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也是接下来的一刻钟内,最体面的样子。
美好总是转瞬即逝,林淮卿还没顾得上感受那通身舒畅,藏雪心经的寒冷渐渐压不住体内汹涌的滚烫。
随着流淌在血液中半休眠的蛊虫被银针唤醒,痛苦兀的难以忍受起来。
那俊秀的眉宇间顿时涌上了清晰的痛楚,额头上的冷汗更是瞬间淋漓而下。
“唔……”
林淮卿用手指死死扣住掌心,浓密的睫毛盖在眼睑,轻轻打着颤儿。
苍白的脸色下,是被咬的艳红的嘴唇,似乎是使了极大的力气,连嘴角都带了丝血的颜色。
雪重子立刻输更强的内劲进去,养了十来年的孩子,哪里见得惯被伤害成这样?
五日里,这般难捱的痛日日都要经历,每次瞧见那随着鲜红的血而被逼出的蛊虫,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只恨自己出不得后山,不然定要让那刺客血债血偿!
林淮卿的里衣敞着,露出白而无暇的胸膛,他并非弱不禁风,反而因自小练武颇有几分薄肌。
只是最近因中蛊毒稍有懈怠,一些事自然顾不上。
现如今,那不停起伏的胸廓有些异样,皮肉之下像是窜过什么虫子似的,每一活动,连带着胸膛的主人痛苦加重。
那自然就是在林淮卿体内肆意横行的蛊虫,宫远徵见了五日,再想起这使人莫大痛苦的虫子,属实提不起兴趣。
只手上飞速下针,那虫子走哪儿,他便堵哪儿。
逼了一些来到手腕时,林淮卿身上扎的针数不胜数,浑身也汗涔涔,好生狼狈。
“按住他!我要引蛊虫出来了。”
说话的功夫,宫远徵便使匕首划开少年手腕,血液随之涌出,少年安静的身体也立刻躁动起来。
如此好的养分,蛊虫自是不愿离开,在它们垂死挣扎之时,就是林淮卿极度痛苦之日。
雪重子内劲不断,到还能分出心思来将人死死按在榻上。
“呃啊!痛!”
终于还是耐不住喊出声了,林淮卿已然将嘴唇咬的破皮,血丝鲜艳。
他难耐地昂着脖颈,本就没有二两肉的脸颊被扯着,尖尖的,仿佛只用下颌就能硌着人。
“忍一下,马上就好。”
宫远徵也就在这个时候显得好心了,故技重施倒了些自制的麻醉镇痛的药汁在手巾上,施针不停的前提下,压着林淮卿下巴把手巾塞进他嘴里。
效果很明显,当下一时少年显而易见,紧紧绷着的肌肉微微松弛了一下,给了个缓冲的时间。
也真是的,明明审问刺客时无所不用其极的、宫门内人人惧怕的徵公子,怎么会瞧见人受苦就想了法儿地研制出减轻痛苦的药方……
难不成…真是因为这小子长得妖孽,成了蓝颜祸水?
宫远徵不信自己会只因为一张脸,就做出一些不像自己的事来。
他试探到那副身体的颤抖,手下拔虫子的动作愈发迅速,心间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