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莲池水波荡漾,寒气逼人。
林淮卿坐在水里,阖着眸子。光裸的后背微微颤抖,本就白颜色的肌肤仿佛要融化似的,透明在水里。
寒气氤氲,他乌色的发丝沾了水珠有些沉重,倒更像是粘了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到时辰了,再不上来该冻死了。”
宫远徵裹着浅蓝色毛边裘袄坐在里寒池远远的地方,瞧了眼时间才擤鼻涕闷声道。
是的,仍未成年的宫远徵被他哥以月长老刚接任长老位事繁忙碌无暇他顾为由,借淮公子蛊毒需寒冰莲池缓解,将他送进了后山。
什么宫门门规?为宫子羽破得,就不可为别人破了么?
不信。
如是,宫远徵现在坐在雪宫第一道试炼,寒冰莲池的旁边。
不过他倒不是进来试炼的,只需要看好中蛊毒的林淮卿,帮其延缓痛苦而已。
林淮卿闻言缓缓睁开眼睛,身体在这冰冷的寒池中待了好些时间,浑身血液都僵住了似的,那蛊虫或也因此安分些。
他试图从池子里站起身来,可着实冻得僵了,硬是没起来。
“不是…你!”
不死心还要尝试呢,模糊听见后面一声远远的嗤气,随后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手打横抱起。
这着实吓了林淮卿一跳,也是够丢人的,更何况他浑身只着里裤,那还算温暖的手便触碰到冷兮兮的皮肤,引得少年逃也不是,僵住也不是。
“得了吧,都是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矫情个什么劲儿?我还没嫌这池水冷,湿了衣裳呢。”
宫远徵那双手是极其有力的,稍微用了些劲便将有些挣扎的人抱稳。
明明生怕脚滑把这轻飘飘的人摔了,眼睛还注意着别让处于愈合期的伤口沾水,可那张嘴却毫不饶人。
不过,这身皮肉是挺嫩的,姑娘似的,他的确没有。
只是那本该光滑的脊梁多了几道错落的鞭痕,虽已变浅却无法散去,还有左侧锁骨下那两处狰狞的伤口,使得这人瞧上去没那么完美了。
那刺客真是该死,这家伙本来就弱不禁风,叫这刺杀搞得,更活不起了。
徵公子满腹牢骚,却是贵人多忘事,忘了这一身鞭痕得自谁手。
二人离岸边不远,宫远徵只走了两步便上岸,原本在水里倒也不觉,一接触风才试着浑身发寒,连身上穿的裘袄都湿哒哒不顶用了。
瞧一边刚放下的人正慢吞吞擦头发呢,倒是一点不着急。
“赶紧穿好,动作慢吞吞的好似没吃饱饭。不留神染了风寒,麻烦的还是我。”
宫远徵满脸不耐烦,提着衣裳过去胡乱给人裹上,然后用内力将其一身水汽蒸发。
“多谢徵公子。”
林淮卿哪里是想要慢吞吞啊,实在是冻得僵了,关节不太灵活。
这几日他倒是充分感受到这宫三的毒舌,自然不惜当与其多费口舌,于是扯着面无表情僵住的脸露出笑容来感谢道。
“赶紧赶紧,趁着冷岑岑的劲儿,一会还得引蛊虫呢。”
宫远徵似乎也发现他人僵僵的,又操心地张罗着穿衣裳,红彤彤的耳尖儿藏在后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